浴室的水花聲一直流響,沈可鵲不確定楚宴有沒有聽見。正準備提高音再問一遍時,浴室門被拉開。
四目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織。
浴室暖黃的光從楚宴的身後洩出,將他的輪廓勾出夢幻的暈;烏黑的發絲沾水打濕,發尾的水珠沿著鋒銳的下頜線一路潮濕,最終彌散在浴袍微敞的胸口。
沈可鵲大腦“嗡”地宛有驚雷炸開,幾秒鐘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能不能……”
楚宴從門後撈起一件全新睡袍,蒙在沈可鵲的腦袋上,將她的後半句話吞去。
浴室的門再次被緊關上,水聲又淅瀝起來。
沈可鵲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迅速穿上睡袍,緊環著自己。有了剛剛的兩次,她絲毫不敢動,卻心跳如擂鼓。
“我方便出來嗎?”十幾分鐘後,楚宴的聲音響起,沾了幾分潮意。
沈可鵲點頭,才後知覺楚宴看不見,又慌地應了聲:“嗯。”
她幾乎沒有和異性這樣“單獨相處”的經驗,尷尬的情緒已經將兩頰徹底染紅。眼神卻還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楚宴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是行走的衣架;一身純黑真絲睡衣,熨燙平整,在他身上也穿出了別般矜貴。
“我不是故意的!”她一心虛時,就像面鏡子似裝不住事。
“知道。”
“裙子是……阿姨塞給我的。”
楚宴掀眸看她,像是在無聲地分辨。
沈可鵲被他盯得發毛,又不打自招:“……雖然是我自己換上的,但真不是穿給你看的!”
楚宴唇線抿直,轉過身,往書房走。
沈可鵲見狀立馬小碎步地跟上:“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找套衣服呀,我這樣出門不太好……”
楚宴向臥室門的方向遞了個眼神:“你可以試試。”
見男人沒有再開口的動勢,沈可鵲只好硬著頭皮到門邊,手壓在扶手上,卻怎麼都按不動。
被人從外面鎖了。
沈可鵲緊咬著唇。怎麼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套路……
“那怎麼辦,我的衣服……”
“估計被我媽叫人收走了。”楚宴桌上攤著檔案,眼皮沒抬,“門應該也是她做的。”
“佛家不是講‘人人各有渡口,渡人各有各舟’嘛,阿姨怎麼這樣子。”
楚宴的書房她是不敢再踏足,她雙臂環在胸前,腦袋歪著抵在拉門門沿,兩隻眼睛濕漉漉地看他。
手機挑了好時候地響起,是經紀人齊肅發來的視訊通話邀請。
指尖剛要滑動接聽,沈可鵲感到身邊的空氣流動,氣溫驀降。
沈可鵲僵著後脊,一寸寸地轉過頭,不明所以。男人眉間輕折,似是往下睨了個眼神。
“轉語音。”
沈可鵲意識到什麼,連捂上胸口,接通電話時,臉還是燒的。
“小沈總,忙啥呢,這麼久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