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鵲猛地睜眼,正墜入楚宴一雙黝黑攝人的眸。他眸色偏深,只有有光折射的時候會泛出琥珀色,更多的時候,是像現在的黑,極具壓迫感。
聯想到祝今發給她的那些報道,沈可鵲後脊發涼,慌地扯起被角將自己捂得嚴實。
只剩兩只水漉漉的眸子在外,眼神不安分地在他臉上轉。眉骨飽滿,向下連著鼻樑,一路陡峭,眼窩深邃,是極具觀賞性的骨相。
楚宴單手撐在床頭木欄,彎腰、垂眼,在她上面二十幾厘米的位子。距離不近,但沈可鵲還是覺得被他的氣息緊緊團住。
黑醋栗混著薰衣草的淡香,沈可鵲對香水沒有研究,只淺薄地覺得好聞。
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用香卻不淩厲。
沈可鵲下半張臉被埋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你、你怎麼在這?”
男人動了動,沈可鵲目光直視的位置變成了他冷白頸段,喉結凸起,隨著她的發問,上下滾動,不失性感。
“你剛剛說,過來。”
頓了頓,楚宴又開口,一臉誠實:“還叫我別走。”
沈可鵲身子一僵,視線下移,楚宴常年一絲不茍的領口有褶皺的痕跡,像是被人攥過。
聯想到夢裡的種種……她呼吸一滯。
耳尖剎時紅了,沈可鵲故作雲淡風輕地哦了聲。因為心虛,再開口的時候語調轉而刻薄,多了幾分指責意味:“我是問,你為什麼進我房間。”
楚宴依舊保持動作未動,慢悠道:“伯母請我來叫你起床。”
墨色的瞳笑意加深,他故意將語氣拖得更慢。
“聽說你,對我一見鐘情?”
“……好不容易才把我追到手?”
“……”
沈可鵲一陣胡亂推搡,氣急敗壞地將楚宴趕離自己的房間。
半坐起身子,紅暈已經從耳垂蔓到兩頰,胸口劇烈起伏。
她突然給自己應下婚約,沈書文夫婦自然是一頭霧水,在沈青長那裡也問不到詳情,直接一通電話打到沈可鵲這裡。
彼時沈可鵲尚在和沈青長吵架的氣頭上,嫁給楚宴的沖動最強烈。
怕父母不答應,她才胡謅了那些話,因為知道沈書文和顧湘晴對她喜歡的東西格外寬容。她喜歡的東西,他們從不阻攔。
顧湘晴估計也是因為她那些話,才把楚宴“送”到她房間裡來。
沈可鵲緩了一會兒,才撈起一邊的手機。
訊息列表裡“新婚快樂”的含量依舊很高,她眯著眼,一點點地往下翻。
目光觸及那個大面積黑色的頭像停下,沈可鵲沒再繼續翻。
紅色圓點裡寫著3,都是在她昨晚睡著後發來的。
【楚宴:按禮數我該去沈家提親那明晚見】
十分鐘之後,又一條:【方便嗎】
又二十分鐘後:【不方便的話 時間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