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端握在身前,上半身略略向前傾,語氣畢恭畢敬:“沈小姐,您的競價牌應沈總要求,已經收回。”
沈可鵲:?
她愣了兩秒鐘。
還真是到哪都逃不過沈青長的魔爪。慍氣自心尖油然而生,她細眉微蹙:“父親都答應了把卡給我,讓我隨便刷,他怎麼這也要管著!”
應侍者面露苦澀。
“我們只是遵沈總吩咐。”
沈家未來的準繼承人和遊手好閑樂在人間的二小姐。
程家更聽誰的話,簡直不言而喻。
在場皆是名流,沈可鵲得恪守名門閨秀之範,不能發作怒火;慍怒只能悶在心頭,不動聲色地吃下這一虧。
論怎麼拿捏住她,沈青長永遠能考取第一。
誰都得罪不起,沈可鵲只好將氣都撒在程緒身上,敲著螢幕的指腹愈發使勁。
【沈可鵲:程緒!能不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氣死我啦!!】
程緒在忙沒空回她。
只有遠隔千裡之外的祝今線上吃瓜,一連發了好幾個問號表情包。
“我的牌子。”
清冽的男聲自她右手邊起,打斷了沈可鵲正欲和祝今轉述自己受悶氣的動作。
她姍姍轉頭,正跌進了楚宴一雙曜黑的眼。他的眼神邃遠,像是千尺深淵,難得地捎上一抹笑。
視線垂下,落在他的指骨。兩指修長冷白,微微凸起骨節勻稱性感,端著木製競價牌。黑曜石與藍眼淚相襯得當,水晶燈束投向牌子面,將國風字型的“楚宴”二字折射出旖旎光暈。
沈可鵲的心尖,微微顫動。
“……什麼意思?”
“楚某願意為沈小姐買單。”男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矜貴公子氣度。
慢條斯理的言行,彷彿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
沈可鵲堂堂沈家千金,向來呼風喚雨,靠家裡的財力便能拿下想要的一切。要不是沈青長從中作梗,今天她把整場拍賣會的藏品都買下來也不成難題。
還真是第一次,有男人對她說,願意為她買單。
……虎落平陽被犬欺。
沈可鵲骨子裡的叛逆勁兒上來了,她嘟起嘴,兩側腮幫微鼓。
尾音上調,滿含挑釁意味——
“給我買單,你可想好嘍?”
“我可什麼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