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不知什麼時候又忙起公務來,他微微垂眸,掌中靜放著平板,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輕點,螢幕的冷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映下一片沉靜的光暈。
西裝外套被隨意地搭在一旁,襯衫袖口捲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隱著青筋脈絡。
覺察到了沈可鵲的視線,他一頓首,緩掀眼皮。
他的眼眸深邃如寒潭,冷冽清沉,一眼攝人心魂。四目以對時,沈可鵲纖白的指尖不自覺蜷起。
車體內的溫度原本剛好,因他這一眼,氣溫陡降。
沈可鵲在心裡偷偷搖頭。
祝今說得對,楚宴這樣級別的大佬,怎麼會替她哥來“監視”自己。
都怪她想得太多了。
重新點開手機,祝今也和她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可能性幾乎為零】
【祝今:babe 你是不是被青長哥逼得太草木皆兵了】
沈可鵲揚起下頜,重新對上楚宴那雙墨黑色的眸。
櫻桃唇瓣張合,嘴角微彎,啟聲道:“對不起。”
她又陳述了遍道歉,這次格外認真。
為的是她在心裡無端誤會了他。
“嗯?”男人眸裡鮮少見地籠起霧氣,嗓音沉厚。
輪到她故弄玄虛了,沈可鵲一挑眉,語調故意神秘:“你不用知道為什麼。”
在海亞的工作都完成了,沈可鵲一心惦記著程家的拍賣會,特意多逗留了幾日。
千盼萬盼,終於到了拍賣會的當日。
晌午當頭,她才緩緩地睜開睡眼,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一把撈起枕邊手機。
入目就是程緒99+訊息轟炸,沈可鵲懶得一條條地看,索性一通電話回撥過去。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要和我說,”沈可鵲踩著拖鞋,鑽進了洗漱間,“否則我告你一大早就騷擾我。”
電話那頭的程緒,同祝今一樣,是沈可鵲玩得好的發小。
程緒放著大好家業不繼承,偏忤逆父意,愛上了導演這行當;和踏進模特圈的沈可鵲是豪門子弟圈裡“不務正業”二人組。
和沈可鵲家裡的溺愛不同,程家家規清嚴,死命扣著程緒,不許他去追什麼人生理想。
“祖宗啊,您可終於醒了。”
那頭的程緒操著一口流利京腔:“今兒拍賣會還來不來啊,我這海口都誇下去了。”
“去啊,”沈可鵲含了一口泡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小子又幹什麼了!”
程緒早給父親打下包票,以這場拍賣會的成功舉辦要挾來一年的自由生活。
他藉著沈可鵲會來的訊息,在他的狐朋狗友群中一陣宣揚,攢來了不少人脈,場面撐得足足的。正經的商業談判,程緒不太精通,但拿捏這幫富家哥的心理,他頗有一套。
“沒幹啥,真沒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