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鈺立馬小跑上臺,攬起她的裙擺,伴著沈可鵲一同下臺。高跟鞋行動不便,孔鈺已然習慣在下臺階地時候遞出手臂,讓沈可鵲搭著接力。
她的姿勢維持了幾秒鐘,不見人搭,孔鈺有些疑惑地遞去視線。
自家大小姐雙手環抱在胸前,微挑下頜,目光專注地歸於臺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
沈可鵲微眯了眯眼,視線停在楚宴臂彎處搭著的方格披風。
不久前在時月肩上見到過。
她從孔鈺手裡接過裙擺,手腕抖動,讓裙尾自然散開,強撐著不穩,一步步地走下臺階。
錯身楚宴的時候,沈可鵲微微仰頭,眉眼揣笑。
她說不出心頭攏起的慍氣究竟為何,但就是覺得時月的衣裳在他懷裡的場面,格外礙眼。
外界將楚宴的名號傳得那麼神,不過也是個分不清綠茶的男人罷了。
“楚總,生意上的事情,我懂得不多。”
她戴了款藍棕色的美瞳,像是有星河靄靄墜入眸子裡,語氣也故作乖順,再好意不過地提醒。
“但依楚總的識人水平……”
沈可鵲側過頭,嘴角弧度勾得更盛:“投資需謹慎啊。”
來出席這場慈善晚會,只是沈可鵲順手應了沈書文的話。
次日早晨,正值十點,理應是公司最忙的時間,沈可鵲還是給沈書文撥通了電話,因為她知道爸爸無論如何都會秒接,在她這裡永遠不需要多考慮對面是否在忙。
響了兩聲提示音後,果被接通。
沈可鵲還懶在被子裡,抱著毛絨玩偶翻了個身:“爹地,答應你的晚宴我可去過嘍。”
眼前浮現出時月那張臉。
“還遇到個沒眼力見的,擾我心情。”
那邊的沈書文瞬間理解自家明珠的意圖,拍拍胸脯:“乖寶想要什麼,爸爸都給買,可不能委屈咱家小公主。”
沈可鵲狡黠地轉了轉眼珠:“程緒家的拍賣會,今年在海亞辦。”
沈書文:“去,邀請函明天就差人送去。”
沈可鵲語調撒著嬌:“……要是我有看中的東西。”
沈書文:“買!爸爸掏錢。”
有了沈書文這句話,沈可鵲心滿意足地掛掉電話。
她翻身下床,一番精緻地洗漱後,扯了張保濕面膜覆在臉上,又撥通了孔鈺的手機:“我醒了,讓化妝師和造型師過來吧。”
沈可鵲此次來海亞的正事,便是出席jaunatis夏季新品發布會的t臺秀。
jaunatis不比全球流行的那些大的奢侈品牌,是國內一家小眾工作室,算上設計師和助理只有不到十人。但沈可鵲第一眼見jaunatis,便被它獨特的鮮活美所吸引,設計風格和她的審美點高度重合。
能穿上他們的最新款走秀,於她而言,是種享受。
冷棕色的卷發被拉直,緊貼頭皮,在腦後束作低髻。
淡粉抹胸裙子,胸身處束緊,琳琅滿目地繡滿不菲的水晶碎鑽,膝蓋上七厘米處裙擺改用纖細白紗,自然垂下至剛及腳踝。泡沫花造型的輕紗披肩,尤為誇張的蓬鬆,勾在臂彎處,後擺寬闊落地,隨她的動作,宛若扇動蝶翼。
造型做好,專車接至秀場。
沈可鵲摒氣在後臺調整好狀態,在眾人的希冀目光中,信步登臺。
比起名不見經傳的小品牌,更多的人是為一睹沈可鵲真容才來捧場。
沈可鵲沒辜負任何人的期待,依舊美得不可方物;潔白無暇的脖頸未做任何珠寶點綴,兩條筆直的腿若隱若現在裙擺間,她徐徐而來,宛若剔透的白玉瓶。
妝容也幹淨利索,不喧賓奪主。
讓所有賓客的關注點都落在披肩裙擺上,詮釋本次主題——“成蝶”。
一圈下來,再回休息室,已然堆滿了各公子哥送來的手捧花。
沈可鵲只是淡淡地掃了眼,隨手摺了只白牡丹,指腹輕輕勾畫著其上薄薄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