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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婚後
一縷天光穿透鸞帳,照得上面的曇花繡金蹁躚欲飛,金光遊曳。
一隻微微泛紅的手從紗帳底下探出,撩開層疊的紗幰,手指纖細白皙,在金色光影下白得幾乎透明,血色很淡。
那隻手已經攥住紗幰,系在手腕上的獬豸金印輕顫著,要將垂落的紗帳掛到金鈎上,下一瞬,被一隻大掌捏住腕骨,倏地拖了回去。
“唔……”鸞帳深處傳來一聲細弱的呻.吟,帶著隱隱的哭腔。
紗幔輕蕩,金鈎叮噹,時輕時重地響,窗外下了雪,朔風一陣陣地叩擊窗欞,滿室春光。
一直折騰到日上三竿,李瀛裹在柔軟錦衾裡,蜷在鸞帳內,漆黑的鬢發濕漉漉的,眸瞳也是濕漉漉的,眼簾微垂,不甚清醒,對方叫她張口,她眼神懵懂,下意識張開檀口。
細長冰冷的銀匙探進她溫軟口中,將匙中的軟酪送到牙關下,謝雪明在給她喂酥酪。
香甜軟糯的,在口腔裡彌漫,李瀛還沒從昨夜的噩夢中掙脫出來,不自覺地擺手,嗚嚥著,像是在求饒:“……不,不要了,”
對方手執銀匙,跽坐在帳中,垂眸看她,漆黑晦暗的瑞鳳眸帶笑,聲音低沉清冽,聲調溫柔地問:“你不喜歡麼?”
昨夜沒能睡好,李瀛意識昏昏沉沉,滿是睏倦,對這句話反應了半響,才道:“都是你的錯。”
都怪謝雪明,活生生折騰了她一夜,好幾次她險些要死了……
謝雪明倒也不心虛,收起銀匙,將手中的汝窯白釉盞擱在帳外的矮案上,眉眼被帳外天光照得微明,紅光金光,影影綽綽的虛影在他昳麗面容一掠而過。
他探身為她撚好被角,清淩淩的聲音滿是蠱惑:“繼續睡吧。”
李瀛睜著眸,不肯睡,小聲嘀咕:“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呢……”這謝府這麼大,她得把掌家權握在手裡,倘若日後想離開,行事也方便。
說不準哪一日謝雪明不喜她,要處置了她,她得想法子給自己留條後路,完全依仗著男人寵愛,整日待在鸞帳裡紅塵顛倒,那不是找死麼。
謝雪明頗感好笑,問她:“什麼事?”
李瀛不說話,滿臉惱怒地瞪著他,忽而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雪腮泛起酡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悶的。
謝雪明不敢逗她了,沉吟片刻,“夫人要掌家,要攝政,盡可去做,我會在你身後。”
李瀛未出閣時容色過人,京畿中但凡見過她的少年郎君都會愣怔許久,向她奉上許多訴衷情的妙筆絕句,天下一流的稟文駢文,都比不上謝雪明說的這句話——
我會在你身後。
她愣了許久,很快冷靜下來,這些好話算什麼,誰都可以說,要看他如何做。
手腕上的金印沉甸甸地墜著,提醒她眼前人不但說了,也能做到。
李瀛撥了撥手上的獬豸金印,終於抬眸看向謝雪明,低聲說:“我當真了。”
很輕的一句話,輕得幾乎難以辨別,謝雪明聽得真切,輕輕一笑,伸手撩開她黏在鬢邊的發絲,淡聲道:“先去洗漱。”
李瀛撥開一重重紗幔,烏黑的發綢緞似地披落,鋪在一團團被浪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