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關於草原衙門設立、官吏派駐的初步章程後,眾人便知趣地躬身告退。
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大殿,瞬間恢復了空曠與安靜。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欞,斜斜灑落,在光潔的青金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裴明緒側過身,目光落在身側的宋昭月身上,眼中方才的銳利鋒芒盡數化為繞指柔情。
他伸出手,溫熱的掌心覆蓋住她微涼的柔荑,輕輕執起。
指尖相觸的瞬間,彷彿有暖流湧過。
“月兒,”他的聲音低沉下來,“這兩年讓你受累了。”
前線廝殺固然艱險,可後方維穩,排程錢糧,安撫人心,哪一件又是易事?
她一個女子,撐起這偌大的燕北後方,付出了多少心血。
宋昭月抬眸,恰好迎上他滿是歉疚與愛意的目光。
她心中熨帖,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漾開一抹清淺溫柔的笑意。
“能為殿下分憂解難,談何受累?”
“不過嘛……”
宋昭月故意拉長了語調,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若是殿下真覺得我辛苦,心中有愧,想要補償一二……”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裴明緒眼中泛起的笑意。
“那我,可就不跟殿下客氣了?”
裴明緒見她這般小女兒的嬌俏姿態,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不由失笑出聲。
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語氣裡滿是縱容,“哦?月兒想要什麼?”
“但說無妨。”
他微微傾身,靠近她耳邊,低語道,“只要是我有的,能做到的,便是天上的月亮,也摘下來給你。”
宋昭月臉上的笑意加深,卻斂去了那絲玩笑,目光變得清澈而鄭重。
“我不要金銀珠寶,也不要天上的月亮,只求殿下一件東西。”
“何物?”裴明緒挑眉,心中滿是好奇。
“殿下的墨寶。”宋昭月認真道。
“我想請殿下,為燕北學院,還有女學璇璣學苑,親筆題寫匾額。”
如今草原已定,匈奴覆滅。以裴明緒如今的功績與聲望,太子之位,幾乎是唾手可得。
待他將來榮登大寶,這親筆所題的牌匾,便是這兩個學院最堅實的護身符。
尤其是璇璣學苑,畢竟璇璣學苑才初辦。
將來就算她不在燕北,也無人敢輕易動搖這兩處學院的根基,更不敢小覷從這裡走出去的學子。
璇璣學苑是她為燕北、乃至天下女子開啟一扇窗的地方。
她要借裴明緒未來的帝王之威,護住這星星之火,讓它有朝一日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裴明緒聞言,微微一怔,顯然有些意外。
片刻之後,他唇邊漾開一抹讚許的笑容,“好!”
“月兒,如今軍中不少將領,都心心念念將家中子弟送去燕北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