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特別交代了錢泰?!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陛下早就對某些人有所懷疑和防備!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更深、更濃的懷疑,聚焦在了元朗和裴明辰身上!
方才的懷疑,只是基於巧合和錢泰的指控。
而現在,這塊“朕”字令牌,以及錢泰轉述的“陛下密囑”,幾乎是將懷疑變成了鐵證!
元朗和清河郡王,就算不是主謀,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裴明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凍結了!
父皇……父皇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有人要對他不利?
那這次的山崩……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雙腿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他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用疼痛來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和表面的平靜,但那抑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完了……
這是裴明辰此刻唯一的念頭。
元朗瞳孔巨震,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怎麼也沒想到,陛下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陛下怎麼會知道?!難道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難道……難道陛下他……
不!不可能!那麼大的山崩,巨石滾落,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無數念頭在元朗腦中飛速閃過,後背已然驚出了一層薄汗。
但他畢竟老辣,立即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悸和慌亂,知道此刻絕不能自亂陣腳。
形勢比人強,此刻再與錢泰硬頂,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錢泰拱了拱手,姿態放得極低。
“原來……原來錢大人竟有陛下密旨金牌在手!”
“是下官孟浪了!”
“方才下官確是一片赤誠,關心則亂,唯恐陛下安危不明,京師動盪,社稷不安。”
“如今有錢大人手持陛下信物,主持大局,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下官自然當以錢大人馬首是瞻,謹遵調遣!”
他這番話既解釋了自己之前的“急切”,又立刻表明了“順從”的態度,試圖將自己從“嫌疑人”的位置上摘出去。
然而,經歷了方才那石破天驚的“弒君”指控和“朕”字令牌的衝擊,此刻在場的官員們,卻並沒有被他這番話所迷惑。
既然陛下早已知曉,且留了後手,定是早有準備。那他們也不用憂心繼位之君會是清河郡王,而行事束手束腳。
錢泰冷哼一聲,對於元朗這番見風使舵的說辭,不置可否。
他只是將那塊令牌高高舉起,沉聲道:“請各部尚書前往機要處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