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卻被他生生嚥了回去。
何福全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裴明珏搖搖欲墜的身子。
“殿下!您怎麼了?”
“要不要奴才去請太醫?”
裴明珏緩緩抬起手,擺了擺,示意他不必驚慌。
“無事……”
他推開何福全,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靈前。他的步履有些蹣跚,卻依舊堅定。
靈位前,香燭搖曳,紙錢翻飛。
裴玄榮跪在一旁,一張接一張地往裡丟著紙錢。
他的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彷彿失了魂魄一般。
火光映照著他稚嫩的臉龐,忽明忽暗,更顯得詭異。
裴明珏走到靈前,緩緩跪下。
他沒有看裴玄榮,只是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靈位。
母后……
您可曾想到今日情形?
您素日看重二哥,可二哥這般不中用,害您落得如此地步。您可曾後悔?
......
冬月二十三,朔風凜冽。
皇后梓宮出殯,浩浩蕩蕩的隊伍自皇城而出,向皇陵而去
一路上鼓樂哀鳴,紙錢漫天,哭聲震野。
從皇陵歸來,宋昭月只覺身心俱疲。
不過,好在總算是將皇后的梓宮送入了皇陵,塵埃落定。
她與珩兒不過是在靈前跪了半日,但大把時間都耗在了這冗長複雜的出殯儀式上。
饒是如此,也已將母子二人折騰得夠嗆。
回程的馬車上,珩兒罕見地沒了精神,懨懨地靠在她懷裡昏昏欲睡。
回府之後,宋昭月顧不得歇息,連忙請來趙夢澤。
趙夢澤來得很快。他替珩兒把了脈,仔細瞧了瞧,才緩緩說道:“王妃,小公子只是受了些涼,又有些累,並無大礙。”
“只需喝些薑湯,發發汗即可。”
在他看來,小公子這身子骨極好,若不是見王妃一臉擔心,這薑湯都可免了。
宋昭月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白瑾,你讓人速速熬些薑湯來。”
“是,娘娘。”白瑾領命,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