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瑞怒火中燒,幾欲立刻奔赴五城兵馬司,問個清楚明白。
好一個五城兵馬司!
居然敢上奏襲擊安陽侯一事乃他秦王府侍衛所為,將這件事扣在他頭上。
楊封那廝,怕是不想再戴他那頂烏紗帽了!
“殿下!”張賢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他,“殿下息怒,五城兵馬司既敢將摺子遞上去,必然是查到了什麼。咱們切不可貿然行事,還需從長計議,先弄清楚他們究竟查到了些什麼。”
裴明瑞怒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本王從未讓人幹這件事!”
說著,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張賢,“是你擅自下的令?還是誰?”
張賢被這凌厲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忙道:“殿下,屬下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擅自做主啊!”
他頓了頓,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屬下剛剛已經派人去查了,發現府裡少了六名侍衛。”
“問了其他人才知,自安陽侯遇襲那日,這六人便稱奉了命令外出辦事,而後便告假至今未歸。”
書房內,氣氛驟然凝滯。
裴明瑞怒極反笑,一掌拍在案上,紅木小几發出一聲悶響:“好,好得很!有些人的手還真是長,居然伸到我秦王府來了!”
“快給本王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六個人給本王找出來!”
張賢領命,正欲退下。
“慢著!”裴明瑞忽然叫住他,眸光深沉,“燕王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張賢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裴明瑞一眼,才低聲道:“燕王……剛進宮了一趟。”
“砰!”一聲巨響,裴明瑞猛地掀翻了手邊的小几,茶盞滾落在地,碎瓷片四濺。
他臉色鐵青,雙目幾欲噴火:“燕王定是進宮告狀去了!不行!本王不能坐以待斃!”
他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向來只有本王給別人扣黑鍋,還從未有人敢給本王扣黑鍋!”
裴明瑞猛地停下腳步,衝著書房外大喊。
“來人!”
“備車,本王要進宮!”
……
東宮之中,裴明宗正全神貫注地左右端詳著自己剛剛寫完的“靜”字。
“殿下,五城兵馬司的關於安陽侯遇襲的摺子遞到御前了。”張順喜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躬身稟報。
“哦?”裴明宗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眼皮也未抬一下。
“五城兵馬司查到此事是秦王府的侍衛所為。而且,今日燕王殿下進宮之後,秦王殿下也進宮了。”李福又補充了一句。
裴明宗放下手中筆,目光轉向張順喜,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竟然是秦王乾的?!”
他冷哼一聲,“不過,秦王向來囂張跋扈,做出這種事倒也不足為奇。”
一個江西清吏司郎中,惹得燕王和秦王爭相進宮,真是有趣。
裴明宗不禁笑出聲來,笑聲中帶著冷意。
父皇居然想讓這個安陽侯任江西清吏司郎中,真是偏心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