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抬眸,看向對面的裴明緒,語氣帶著一絲回憶。
“二哥宋傑希曾向父親討要過,說是喜歡得緊。”
“父親當時沒捨得,說是這匕首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是難得的寶貝。”
宋昭月抬眸,看向對面的裴明緒,眸中帶著一絲笑意:“沒想到,如今父親竟然捨得送給殿下。”
裴明緒接過匕首,指腹摩挲著刀柄上冰涼的寶石,打趣道:“不說別的,就憑這些寶石,這的確是把值錢的好匕首。”
他從刀鞘中抽出匕首,剎那間,一道寒光閃過,映照出他那俊朗如雕刻般的面容,更添幾分冷峻與英氣。
“福順,取刀來。”
福順應聲而去,很快便取來一把尋常長刀,恭恭敬敬地呈上。
裴明緒接過長刀,目光微微一凝,將那寶石匕首對著刀身用力一砍。
只聽“鐺”的一聲脆響,長刀應聲而斷,斷口整齊。
而那匕首,卻依舊寒光凜冽,毫髮無損。
“果然鋒利。”裴明緒讚歎道,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不過,他隨即又皺了皺眉頭,微微搖了搖頭,“只是,這鑲嵌的寶石,未免太過花裡胡哨。”
他看向宋昭月,眸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不如,命人改制一番,除去這些寶石,做成一把低調不引人注意的匕首,留給你防身之用。”
宋昭月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如此珍貴的匕首,還是留給殿下用吧。”
“這匕首小巧,更適合女子使用。”裴明緒堅持道,“我慣用長刀,且還有一把父皇御賜的匕首,亦是鋒利異常。”
“這匕首,留給你還是最為合適。”
宋昭月見他這般執著,心中滿是暖意,便也不再推辭,輕輕點了點頭。
裴明緒將匕首重新收入鞘中,笑著說道:看在這匕首的份上,屆時給你兄長活動一二,往上升一級,當個侍讀如何?”
宋昭月略一沉吟,便應了下來。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
這匕首的確是寶貝,就當作是這匕首的還禮了。
東宮,沉香嫋嫋,紫檀木書案上堆積著文書,裴明宗一身明黃色太子常服,眉頭緊鎖。
“你說,燕王殿下舉薦安陽侯宋惕守為戶部江西清吏司郎中?”
他不禁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疑惑,直直地看向一旁的張順喜。
“是,殿下,吏部的摺子已經遞了上去,只是聖上還未硃批。”張順喜忙回道。
裴明宗微微眯起眼睛,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
“江西清吏司……”他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戶部尚書錢方可是秦王的岳丈,燕王突然想把宋惕守安插進戶部,究竟是何用意?”
“殿下,奴才愚鈍,實猜不到燕王殿下何意。”張順喜垂手侍立。
太子殿下向來不喜做奴才的妄加揣測,每每發問,不過是自問自答而已。
片刻之後,裴明宗的指尖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燕王此舉,顯然是想在戶部安插自己的人手,以擴充勢力。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在戶部插進自己的親信。只是那錢方和秦王,每次都百般阻撓,使得他的人始終無法進入戶部。
這一次,他倒要看看,燕王側妃的父親,安陽侯宋惕守能否順利進入戶部。
燕王和秦王,究竟誰能技高一籌?!
新仇舊恨,二人此番最好鬥個你死我活,他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掃尾之事,如今進展如何了?”裴明宗眸光一凜,忽而開口問道。
張順喜聞言,心頭猛地一緊,身軀不自覺地微微一顫,忙俯身拱手,恭敬回道:“回稟殿下,尚在收尾之中。只因怕行事引得人側目,故而每次行動都極為小心,是以進展不快,但估摸還有半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