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緒將令牌拋了拋,笑道:“這可是個好東西。不過多虧了月兒你,如今燕北不缺銀子,這東西於我而言,作用不算大。”
“不過,在旁人手裡,它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宋昭月秀眉微蹙,更加疑惑。
裴明緒見狀,悠悠解釋道:“這是寧遠商行的墨玉令。”
“持此令者,可隨意差遣寧遠商行,包括隨意支取銀錢。”
宋昭月聽聞,心中一驚,忙不迭地接過墨玉令,細細打量起來。
墨玉色澤純正,雕工精細,“寧”字筆鋒遒勁有力。
原來,這便是聲名遠揚的寧遠商行的令牌。
寧遠商行,她自然有所耳聞。
寧遠商行乃初代寧威侯所建,鋪子遍佈大晟,乃是數一數二的老牌大商行。
宋昭月抬眸看向裴明緒,眼裡滿是詢問。
淑妃哪來的令牌?
裴明緒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輕笑一聲。
“德妃娘娘送的,她這是在向我們示好呢。”他語氣輕鬆,卻暗藏鋒芒。
宋昭月心中瞭然。
德妃這是為楚王和寧威侯府謀求出路。
這寧遠商行的令牌,便是她和寧威侯府的投名狀。
宋昭月將令牌遞迴給裴明緒,笑意盈盈:“殿下,這叫好人有好報!”
裴明緒接過令牌,放入匣子中。
“的確。”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德妃娘娘一番好意,我們豈能辜負?”
若是某些心懷鬼胎、妄圖打寧威商行主意的人,知道了這令牌落入他手,怕是要氣得跳腳了。
珩兒坐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圓,眼見著孃親顧不上同自己玩耍,小傢伙那張小圓臉頓時皺成了一團,急得他揮舞著兩隻小胖手,扯著嗓子直喊:“娘,娘……玩……”
裴明緒聞聲望去,先是不慌不忙地將手中裝著墨玉令的匣子遞給一旁候著的福順,讓他妥善收起來。
接著長臂一伸,一把將榻上那肉嘟嘟的小胖子穩穩抱入懷中,故意粗著嗓子逗他道:“來,父王陪你玩,讓你母妃歇息歇息,她都累壞了。”
珩兒眨巴眨巴大眼睛,先是瞅了瞅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孃親,又仰起頭瞧了瞧父王,粉嫩的小嘴微微一撇,竟像是個歷經世事的小大人一般,微微嘆了一口氣,那模樣彷彿在說“也只好如此了”,末了才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好……”
宋昭月瞧著珩兒這副小大人的模樣,“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小胖子,你還嫌棄你父王我啊!”裴明緒佯裝生氣,笑著伸出手,輕輕揪了揪懷裡小傢伙的胖臉。
“父……玩……”小傢伙何等機靈,一見父王“變臉”,立馬站起身來,肉乎乎的兩隻小手緊緊抱住裴明緒的臉,而後吧唧一口,重重地親了上去。
“........”
裴明緒瞧著衝他討好一笑的小胖墩,滿臉無奈。
“哈哈……”宋昭月瞧著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不禁大笑出聲。
珩兒一天天長大,不光力氣見長,也越發聰明伶俐。
這般父子逗趣互動的場景常常發生,而每一次,她都被逗得樂不可支。
魏王府書房內,裴明辰一襲黑袍,負手靜靜立於窗前,望著窗外搖曳的竹影,神色莫測。
“何海。”
“奴才在。”一個身形瘦削的太監躬身應道。
“今日淑妃派人去燕王府,可知送了些什麼?”
何海垂首,目光盯著腳下的青磚,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殿下,淑妃娘娘送東西倒是沒有避著人,都是些讓內務府精心打造的小兒玩具,撥浪鼓、九連環、木劍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