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猛地站起身,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來不及多想,她幾近小跑著奔至門口。
裴明緒正緩步走來,一襲玄色蟒袍隨風輕拂,身姿挺拔。身後,福順亦步亦趨跟著。
裴明緒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彷彿昨夜只是尋常在外宿了一晚。
見宋昭月看過來,他唇角微勾,漾出一抹清淺笑意,笑容仿若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宋昭月心頭的陰霾。
曾程與遊傑見狀,連忙上前行禮,“參見殿下。”
裴明緒微微抬手,淡聲道:“免禮。”
“殿下昨夜未歸,妾身心中擔憂,正想請曾典簿和遊先生去打探訊息。”宋昭月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
裴明緒拉過她的手,笑了笑,“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轉頭看向曾程和遊傑,“你們先退下吧。”
“是。”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宋昭月注意到,裴明緒身上仍是昨日那身玄色蟒袍,衣襬處甚至沾染了不少灰塵。
“殿下快去洗漱更衣吧。”
裴明緒點點頭,隨著她去了浴房。
待裴明緒洗漱更衣出來,珩兒也醒了,正坐在榻上玩一隻撥浪鼓,小臉蛋因為睡飽了而顯得格外紅潤。
小傢伙一眼瞧見裴明緒,眼眸驟亮,激動地揮舞著小胖手,奶聲奶氣喊道:“父……”
裴明緒嘴角噙笑,大步上前,伸手將這小糰子穩穩抱起,而後落坐榻上,同他說著些逗趣的話。
父子倆言笑晏晏,溫情四溢,彷彿昨夜的波瀾從未發生過。
宋昭月見狀,便悄悄退了出去,輕聲吩咐人擺上早膳。
諸事安排妥當,她喚來白瑾,低聲吩咐:“你速去一趟景先生處,取些治跌打損傷的藥膏與藥酒來。”
方才她分明瞧見,裴明緒膝蓋處有烏青,雖被他很快遮住了,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待白瑾領命而去,宋昭月又喚來福順,壓低聲音問道:“福公公,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