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侯府,福壽院。
“母親,大喜啊!陛下下旨在宮裡給燕王小公子辦週歲宴!”宋惕守人未至聲先到,語氣中難掩興奮。
他大步跨進正房,臉上泛著紅光。。
老太太端坐於梨木雕花椅上,滿頭銀絲梳得一絲不苟,手中緩緩捻著佛珠,聞言眼皮也未抬一下。
柳氏坐在老太太下手邊,給老太太添茶,聞言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恨。
宋昭月,又是宋昭月!
這丫頭,真是好命!
嫁入燕王府,雖是側妃卻得了封號,如今連孩子週歲都能在宮中操辦。這般殊榮,哪個親王側妃能及?
可念頭一轉,宋昭月終究是出自安陽侯府,她若風光無限,侯府又豈能不跟著沾光?
這般一想,柳氏面上瞬間堆滿喜色,方才那絲嫉恨如春日殘雪,了無蹤跡。
“侯爺,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嘛!”宋惕守激動難抑,上前幾步,“作為小公子外家,屆時咱們都得進宮赴宴!”
柳氏忙不迭附和:“侯爺,往後昭月母憑子貴,咱們安陽侯府也跟著沾光,往後的日子,指定是越發順遂了。”
老太太終於抬眼,將佛珠輕輕放於一旁的梨木小几上,發出輕微的“嗒”聲。
隨後,沉聲道:“都給我安分些!”
屋內氣氛驟然一冷。
“赴宴那日,謹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老太太語氣中帶著警告。
她目光銳利,掃過宋惕守和柳氏,一字一句道:“可別忘了,太子的嫡長子都未在宮中辦過週歲宴。”
“眼下朝中局勢不明,風雲變幻莫測,一步踏錯,便是深淵。莫要引火燒身!害了自家不說,還連累側妃娘娘與小公子!”
宋惕守臉上的興奮之色漸漸褪去,只剩一抹凝重。
他方才滿心歡喜,只顧著小公子是燕王長子,這宮中週歲宴一辦,日後世子之位可不就有了盼頭?
卻並未想到太子與京中諸王心思,會不會因嫉妒生恨,暗中使絆子……
柳氏也收斂了笑容,低眉順眼地坐在一旁,不敢再言語。
老太太重重地嘆了口氣,“總之記住,宮宴那日,務必謹慎低調,不可張揚忘形。咱們侯府,禁不起折騰吶……”
昭月對府裡可沒有多少情分。
如今侯府能沾她的光,她大抵也不會反對,橫加阻攔。
可若盼著她能忘卻往昔疏離,盡心盡力拉扯侯府,怕不是水中撈月,虛妄一場。
可因著昭月,太子和諸王都有拉攏之意。
眼下侯府更要謹言慎行,若行事稍有差池,不慎陷入風波,燕王府是否願意傾力相援,還是未知。
三日轉瞬即逝,便到了珩兒週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