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鄒氏與閔秀三人隨朱纓行至高臺之上,三人向宋昭月行禮問安,“臣婦(臣女/民婦)參見瑾側妃娘娘,娘娘萬福。”
“陳夫人、鄒夫人、閔小姐免禮。”宋昭月唇角含笑,聲音溫婉。
三人依言起身,然仍惴惴不安,皆垂首不敢直視宋昭月。
鄒氏心中慌亂如麻,方才的氣焰早已消失殆盡,掌心沁出細密汗珠,濡溼了帕子。
反觀陳氏,雖微微低著頭,卻神色平靜,甚至隱隱透出一股鎮定自若。
方才走上高臺的短短一段路,陳氏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心中已安定了不少。
她雖有錯,不該擾了新年宴。若是瑾側妃娘娘罰她,她亦甘願領受。
但此刻那個嚼舌根的鄒氏,想來定是膽戰心驚!
宋昭月將三人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印證了之前猜想。
陳氏這般淡定,方才那番話不似作偽,定是鄒氏口無遮攔,惹惱了陳氏。
因為羊毛產業的緣故,宋昭月知曉任金寶,自然也知道任金寶被人笑話懼內。
其妻陳氏性如烈火,聽說常常聽說常常責罵他,然任金寶卻總憨笑以對,毫不慍怒。
陳氏這脾氣,想必是聽了鄒氏惡語,當場便發作了。
“方才之事,我已有所耳聞。”
宋昭月語氣平和,目光掃過三人,最後落在鄒氏身上,唇邊笑意不減,卻暗藏鋒芒。
殿內樂聲悠揚,絲竹之聲卻彷彿被這輕柔的嗓音壓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高臺上,氣氛一時凝滯。
“今請三位前來,乃是望二位夫人息事寧人,莫要擾了今日佳節的興致。”
她頓了頓,眼神中壓力陡增。
“鄒夫人,您且說說,可是此理?”
此語雖簡,卻意在告誡鄒氏,她已知事情真相,莫要狡辯了。
鄒氏只覺宋昭月的目光如炬,彷彿能洞穿人心,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浸溼了精心描繪的眉黛。
她忙不迭屈膝行禮,聲若蚊蚋,聲音顫抖,“娘娘所言極是,適才乃臣婦失禮了。”
一旁垂首而立的閔秀,緊緊攥著帕子,大氣也不敢出。
陳氏立在一側,看著鄒氏這副狼狽模樣,心內暗喜。
方才的憋屈憤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揚眉吐氣的舒爽。
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宋昭月,見她神色平靜,心中更加篤定,這位瑾側妃娘娘,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這曾氏,怕是要倒黴了。
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從陳氏嘴角閃過。
高臺上焚著上好的寒梅香,香氣嫋嫋,卻掩蓋不住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
殿內眾人屏息凝神,生怕錯過這高臺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這瑾側妃,年紀輕輕,卻已有如此威勢。
寥寥數語,便令鄒氏驚惶失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