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臉上的笑意漸漸隱了去，目光如刀鋒般落在成國公身上。
剎那間，御書房內的氣氛，瞬間凝滯。
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壓力，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依成國公之見，燕北當上繳幾何？”景熙帝語調平平，聽不出絲毫喜怒，卻讓人不寒而慄。
成國公頂著那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陛下，臣以為，留下一成，便已足夠。”
“一成？！”
景熙帝仿若被激怒的雄獅，猛地一聲暴喝。他大手一揮，抓起手邊摺子，朝著成國公狠狠砸去。
摺子正中成國公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成國公趕忙跪伏在地請罪，身軀微微顫抖，卻並未改口。
“一成！虧你也說得出口！”景熙帝怒不可遏，在上首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
“燕北將士浴血奮戰，九死一生，方才大破龍城，繳獲這些金銀！”
他怒目圓睜，指著成國公，指尖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這些金銀，皆是他們以命相搏換來的！”
“如今匈奴王庭龍城雖已焚燬，阿魯臺亦已身死，可匈奴尚未徹底滅亡！”
景熙帝來回踱步，語氣急促。
“若此時寒了燕北將士之心，日後誰能為朕蕩平匈奴？！”
怒吼在御書房內迴盪，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裴明宗、裴明瑞等人見狀，趕忙跪地請罪，一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錢方更是嚇得面如土色，像只鵪鶉般瑟縮著，心中暗自慶幸方才是成國公出頭髮言，否則此刻遭殃的便是自己了。
景熙帝看著眼前這些各懷鬼胎之人，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幾欲噴薄而出。
這些人滿心只知爭權奪利，整日為太子、秦王搖旗吶喊，可曾有一人像燕王那般，踏踏實實為國建功立業？
就在昨日，他收到了燕王的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