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那樣做。他不敢那樣做。
忍著身體上的變化回到自己的房間,成知遠反鎖房門,沖進衛生間開啟水龍頭,用冷水強迫自己冷靜。
他好想葉北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懷念從前的親密無間、水.乳.交.融。
成知遠並不是個欲.望很重的人。他本來就有輕度潔癖,在葉北遊之前也沒有過對什麼人特別的渴望,分手之後更是清心寡慾,連自己疏解都不太需要。
他的欲.望好像是限定的。只有葉北遊可以令他失控,令他需.索無度。
淋浴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擦幹頭發的成知遠從櫃子裡取出藏起來的膝上型電腦和手機,連上網路之後開始處理工作。
陸淇給他發了留言,透過郵件發來了調查結果。前幾天他和趙舒權一起發現的那艘神秘貨輪,陸淇動用了集團的關系,透過當地海關的正規渠道進行截獲和調查,結果發現是一艘走私船,船上的走私物主要是珍稀活體海洋生物,還有一些礦産和珍貴木材,都是f國禁止出口的。
這樁意外發現的走私案被f國警方正式立案。陸淇告訴成知遠,警方對遠洋集團提供線索表示感謝。
但陸淇也提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問題——他懷疑走私船可能與東南亞分公司有關。
成知遠仔細看過資料之後,撥通了陸淇的電話,聊了大約一小時。陸淇告訴他,走私船上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警方審訊船長和船員,得知走私船的目的地港口是東南亞分公司旗下的一個偏僻港口,名義上已經停止使用的。
成知遠指示陸淇,不管查出怎樣的真相,也要追查到底。
他敏銳地感覺,這艘走私船出現在帕森島附近海域不是偶然。也許這艘船就是他一直以來在尋找的突破口。他決定找機會再親自去一趟主島。
成嘉言前幾天終於被警方釋放,取保候審,後續可能面臨起訴。東南亞分公司高層地震,許多高管被牽連。成知遠說服董事會,調派忠於自己的年輕高管來接手,意在藉此機會徹底擊敗成嘉言,令對方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成知遠本來不想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但他不能容忍堂兄為了壓過自己而採用非法手段,最後將整個家族帶上歪路,更不希望退休之後還要整天惦記著堂兄而無法安心躺平。
但是,如果走私船真的與成嘉言有關,和成嘉言越走越近的褚建新會毫無牽扯麼?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成知遠就知道趙舒權跟曹瑞和好了。
嚴格說來也算不上鬧別扭,只是曹瑞的發言顯然讓趙舒權遭受了意外的沖擊。
不知兩個人是怎麼“溝通”的,餐桌上的曹瑞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神情冷淡,穿著方領休閑衫,釦子系得嚴嚴實實,反而令人聯想到成語“欲蓋彌彰”。
趙舒權則得意洋洋地敞著領口,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到他脖子上、鎖骨上至少四五個顏色鮮豔、深淺不一的牙印。
成知遠和葉北遊對視一眼,確認彼此都看到了那些牙印,也確認彼此心中都是同樣的疑問——趙舒權到底有多“禽獸”,把看起來斯文內斂的曹瑞逼到“動嘴”?
“葉教練。”曹瑞忽然開口,把胡思亂想的葉北遊弄得一個機靈,心虛地陪笑:“在。什麼事?”
曹瑞冷冷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冷聲道:“我今天腰疼,背不動氣瓶。”
葉北遊一陣無語。趙舒權討好地笑著,大手在曹瑞的纖腰上揉捏:“瑞兒別任性了。都準備好了,怎麼能不去呢?我們的假期也沒多少時間了。”
“你自己去吧。”曹瑞狠狠丟給趙舒權一個白眼,“你跟葉教練好好複習一下。我要換房間。你——”
曹瑞指了指成知遠:“你跟保鏢留下來幫我。”
這下所有人都無語了。趙舒權臉色也變得有點不好看,強撐著面子說:“瑞兒,別開玩笑了。”
曹瑞幹脆扔了筷子,倏地起身,揚起下巴問葉北遊:“我不能再要一間房間麼?”
葉北遊眼睛看趙舒權,試探著回答:“我們的房間是足夠的。”
趙舒權無奈地說:“照他的意思辦吧。葉教練,今天麻煩你幫我複習一下。我確實也很久沒下過水了。”
成知遠一邊看戲一邊感嘆,跟曹瑞比起來,葉北遊實在是乖巧得有些過分了。自己從前就是欺負人絕不會撒嬌任性拿捏自己吧?
他實在不願承認,恃寵而驕的那個人,原來是自己。
曹瑞到底是知道他的底細,葉北遊帶著趙舒權出海之後,他指揮兩個保鏢幫他換房間,跟趙舒權分房,沒讓成知遠動一根手指頭。
成知遠忍不住管了一點閑事:“你跟老趙……沒事吧?”
曹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是你們這些當教練的自己強調,潛水之前最好不要熬夜、喝酒、縱欲過度?你知道我昨晚幾點才睡麼?跟他在一塊,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好的!”
成知遠並不想追問別人的閨房隱私,別過視線:“那你作弄他也該適可而止。”
曹瑞輕聲一笑,走過來搭在成知遠的肩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左臉頰上的特效傷疤:“那你怎麼不適可而止?你還想用這幅鬼樣子騙葉北遊多久?”
成知遠抓住曹瑞的手腕,眼神微冷:“你是我朋友的愛人,但我做不到像他那樣容忍你。”
曹瑞咧開嘴,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可不是?能無限容忍我的,天底下也就他一個了。”
成知遠覺得自己被狠狠塞了一嘴狗糧,忍不住反思自己還是過於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