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10、輪回四季10) 回憶的盡頭……
黑暗、冰冷、劇痛, 葉北遊掙紮著從夢魘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於帆教練滿臉心疼地安撫他:“沒事了、小葉,你安全了。沒事了。”
葉北遊想起了在水下洞xue中, 彷彿一瞬間發生的事故,雙手瞬間變得冰冷, 臉上也褪盡血色, 抖著聲音問於帆:“成先生呢?他……他……”
成洛銘不可能生還。在水下時,葉北遊已經確認了成洛銘的死亡。他只是忍不住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於帆沉默著垂著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安慰他:“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先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醫生檢查發現你左腿的跟腱被利刃切斷了。是誰做的?成洛銘嗎?”
葉北遊仔細回想了一陣:“應該是的。當時在水下, 他突然驚恐發作, 呼吸節奏整個亂了,試圖向水面逃竄。但你知道, 我們在洞xue裡,突然慌亂很容易迷失方向。我試圖安撫他、讓他鎮定下來, 但他不知把我看成了什麼, 竟然抽出潛|水|dao阻止我靠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被他傷到的, 只覺得左腳忽然傳來劇痛……”
葉北遊深深地把臉埋進雙手之間:“我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教練,我盡力了。我試過安撫他、也努力想要救援他, 可他很快就嗆水了。就是那麼一瞬間,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眼前停止了掙紮。我該怎麼辦,教練, 我該怎麼面對他的家人……”
冰冷的記憶猶如毒蛇纏繞在腦海中。
葉北遊的眼前不斷浮現出成洛銘驚恐地瞪大雙眼的面孔, 如同失去了理智的僵屍一般本能地攻擊他。兩個人急促呼吸産生的大量氣泡充斥在四周黑暗的水體中。
那個時刻,葉北遊感到自己孤立無援,幾乎要跟成洛銘一起葬身在黑暗的水下洞xue。
可是自己活下來了,成洛銘卻不幸遇難。成家的人會怎麼想?成知遠會怎麼想?自己, 要怎麼面對成知遠和他的家人?
於帆輕輕摸著他的後腦,安慰他:“別想那麼多。我相信你盡力了。家屬那邊,只能等官方調查結果出來,慢慢去道歉、尋求諒解了。”
葉北遊哽咽著,小聲問:“知遠呢?他來過了麼?”
於帆沉默一陣,低聲回答:“來了。但是,又走了。”
葉北遊再沒吭聲。
他心裡很害怕。反複幾次複盤之後,他和於帆都認為,他在事故中的處理沒有任何不當之處。成洛銘的遇難,主要責任並不在他。
可是葉北遊還是害怕。這種感覺就像當年父親失手將人打死一樣,他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不知道自己要承擔怎樣的責任,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
轉念一想,他憑什麼希望成知遠能夠陪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去面對?遇難者是成知遠的親人。自己怎麼有資格要求成知遠原諒自己?
他心裡隱隱覺得,這段感情終究是走到了盡頭。自己和成知遠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可是在審判的利刃落下之前,他心裡總還是存在奢望的。
他發過微信向成知遠道歉、詢問能不能見一面,對方杳無音信、石沉大海。
在當地醫院做了跟腱手術之後,於帆帶來了最新進展——成家拒絕了司法解剖、終止一切關於事故的調查。
葉北遊感到不解:“他們為什麼終止調查?不調查,怎麼能夠查清楚事故經過?”
“他們說不想破壞遺體,說家裡老太太很忌諱這個。”於帆嘆著氣,安撫葉北遊,“小葉,別想了。你剛做了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門外傳來一陣喧囂,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不顧鄭立萬的勸阻進入病房,要求葉北遊跟他們前往當地警局:“事故調查書需要當事人雙方簽字確認。家屬急著帶走遺體,希望你配合一下。”
鄭立萬勸說:“這麼著急嗎?他的跟腱才剛做過手術,還不能走動。”
警察看了看葉北遊的腿,建議:“要麼,你們跟醫院借個輪椅?”
葉北遊很感謝於帆和鄭立萬推著輪椅陪自己去了警局。兩個人跟他非親非故,卻不怕麻煩地陪著他趟渾水,令他無比感謝。
在警局的調解室,他見到了成知遠。男人好像憔悴不少,臉頰稍稍凹陷,黑眼圈很重。
他囁嚅著嘴唇想要喊對方的名字,卻被男人身上的冷漠嚇退了所有的幻想。成知遠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催促警方盡快走程式。
葉北遊坐在調解桌前,腦子裡混亂一片。警察說了什麼,他有一半都沒聽進去。
成知遠不是一個人來的。成嘉言也在,還有一個葉北遊沒見過的漂亮年輕人。出面的長輩是成嘉言的父親,隨行的則有律師和醫生。負責交涉的是律師,成知遠只是坐在一旁冷冷地聽著、看著。
葉北遊從來不知道,如果和成知遠公事公辦地坐在一起,這個男人帶來的壓迫感竟然是如此強烈。
“……基於以上原因,家屬決定放棄對事故原因的進一步追究。今後也不會向您要求任何刑事或者民事賠償的責任。如果您認為沒有問題,就請在調解書上簽字。”律師一板一眼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