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鴻做夢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選擇離開暮雲。
還走得如此決絕。
昨夜的爭吵，暮雲的冷言冷語猶在他耳邊迴響。
“燕暮雲，你竟敢助紂為虐？”賀嘉鴻死死咬著牙。
李紅禮不忠不臣，暮雲不發兵討伐也就罷了，她竟敢賣藥給他。
助他為禍天下嗎？
“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置喙。”暮雲冷冷的。
“可是李紅禮之野心，你看不見嗎？”賀嘉鴻吼道。
“他的野心是今日才有的嗎？我既阻止不了，何不從中牟點好處？”暮雲歪頭問道。
賀嘉鴻錯愕不已。
他怔怔看著暮雲，不敢相信這是從暮雲口中說出來的話。
賀嘉鴻發現，今夜暮雲腰間的蹀躞帶上，不止掛了刀，還掛了一隻竹笛。
是這一隻竹笛的緣故嗎？
為什麼他覺得此刻暮雲如此陌生？
她是燕昭之女，燕歸嫡妹。
她是燕家的嫡長女啊！
她是世代忠勇的燕家嫡長女燕嬌啊！
她怎麼能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怎可枉顧天下蒼生性命？
燕暮雲！
怎可如此？
怎能如此？
“賀嘉鴻，人各有路。去走你的路吧。”暮雲仰頭說道。
賀嘉鴻冷笑連連，他搖頭道：“燕暮雲，我真是看錯了你。”
“或許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暮雲說道。
或許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
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
暮雲孤冷的聲音伴隨著寒冷的風灌入賀嘉鴻的心中，令他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這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到底也是如鏡花水月罷了。
暮雲站在城樓上，握著竹笛目送賀嘉鴻。
“暮雲捨不得他嗎？”小乞丐問道。
暮雲看著遠方笑了，賀嘉鴻這傢伙，臨走前還奪過暮雲的竹笛，為她吹了一曲。
他是見她不會吹，所以教她嗎？
可是他卻不願多看她一眼，冷冷的吹完，冷冷的把竹笛還給她。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