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撩開幕離,看了一眼暮雲。
“我。”他淡淡說道。
暮雲穿著灰白色格子中衣,髮髻高高晚起。只是她手中還握著刀,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協調。
接著,更不協調的事發生了。
凶神惡煞的暮雲公子只看了黑衣人一眼,便立刻收了所有怒火,站得乖乖的。
謝諸葛真不想用“乖”這個詞來形容暮雲公子,但是...暮雲公子的舉動只能讓他想到這個詞。
暮雲確實站得很乖。
擅自來了雲城,還上了戰場。
哥哥一定來罵她的,這個時候不站乖一點這一關怕是不好過。
“你拿著刀要砍誰?”燕歸幾乎是磨著牙問道。
“不砍誰。”
“我...夢遊。”暮雲說道。
夢...夢遊?
謝諸葛抹了一下額頭的汗。
“夢遊。”暮雲又說了一次。
“你...”燕歸咬著牙指著暮雲。
暮雲幽幽轉身,提著刀又進了屋子。“夢遊。”暮雲面無表情的關上了門。
然後哐啷丟了刀,蹬蹬蹬跑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頭臉裝死。
燕歸的牙齒磨得咯咯響。
“等你睡夠了我再罵你!”燕歸最終說道。
事情發展到這裡,謝諸葛總算明白了。
這是家裡人來了。
家裡人?
暮雲公子的家裡人,是何方神聖呢?
凌香推開門,燕歸踏入屋子,在正屋坐下,凌香忙奉上茶。
翁贏侍立在燕歸身後。
凌香找了個理由騙走謝諸葛。“外面多少事離不開您呢。公子今天是不能理事了。”她說道。
大小姐這一頓罵是少不了捱了,能少一個人看見就少一個人吧。
燕歸這一坐便是小半個時辰。
他打量著屋內,立了練武的木樁,牆上掛著弓箭,長槍短刀等武器。這哪裡像個女子的閨房?
就是他這個武將的房間,也還會放幾本書,或是擺些賞玩的物件。
內室裡,床上的暮雲微微露出一隻眼睛,凌香侍立在旁。暮雲隔著重重珠簾看出去,燕歸坐在外面。臉黑得像鍋底。暮雲忙又縮排被子裡。
“你知道,我有得是耐心。”燕歸冷冷說道。
暮雲一腳踢了被子,爬起來取了木衣掛上的月白色外袍套上。外袍上點綴著淡色墨竹。凌香再為她繫上黑腰帶。
暮雲活脫脫就是一個遊走於江湖上騙走無數少女芳心的花心公子。
當然,花心公子的哥哥很是看不慣暮雲的這套裝扮。
暮雲視死如歸淡淡的走了出來,在燕歸對面落座。
燕歸一看見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燕歸說道。
“哎!”暮雲揚起手製止燕歸:“行走江湖,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