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彥突然起身,大步越過曹侖,沉聲道:“我去找她。”
“哎...公子...”曹侖驚呼追去...
翁贏一行人護送坐在馬車裡的暮雲一夜疾行。,翁贏已經瞭解並接受了大小姐易名暮雲的事,他也覺得易名更加方便行事。
一直到出了平陽府,眾人向北而行直走到落日時分。
前邊官道旁,有一個小茶攤,暮雲提議幾人休息片刻。
翁贏自然沒有意見。待馬車停穩在茶攤前,翁贏掀開車簾,車裡鑽出一身著青衫手執摺扇的翩翩少年郎。
但見他唇紅齒白,相貌俊美,令人見之忘俗。
正是穿著男裝的暮雲,她步履輕盈的走進茶攤,尋了一角坐下。凌香也做小廝打扮,落座在暮雲對面,二人看著對方的裝扮再次一笑。
暮雲舉止貴氣,他又有護衛十幾名,店家一看就認為這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出遊,他想象不到這是一個女子。
只是他這小茶攤,像這種貴人是很少踏足的,都是那些趕路的商人,行路的旅人進來歇腳喝水的地方。
這樣陣仗出行的貴人,就算是渴了要喝水,也只是派小廝過來買了帶走。
翁贏丟給老闆一塊碎銀子,老闆殷勤又小心的給暮雲和護衛們上了大碗茶。
“公子勿怪,小店沒什麼名貴茶葉,只是客人們歇腳喝水的地方...”店家碎碎叨叨唸著。他真怕這貴公子脾氣上來,嫌他的茶水不好,砸了他的茶攤。
暮雲端起茶碗,咕咚喝了一口,道:“不妨事,我們也是歇腳喝水的人。”暮雲覺得哥哥給她配的這些護衛有些礙事了,走到哪裡都如此招搖。等她傷好完全,定要把這些人全部撤掉。
暮雲並不刻意把聲線弄得粗礦,她只是平靜說話。店家便判斷出這是一個溫柔的貴公子。
不會砸他的店就好。
他昨晚做夢不太吉祥,一整天總憂心今日他的小茶攤要遭殃。
店家鬆了一口氣,與暮雲攀談起來:“公子從平陽府來?平陽府內前兩日來了一個惡霸,公子可知?”
“什麼惡霸?”凌香睜大眼睛,好奇問道。
店家“嗨”了一句,又道:“其實惡霸倒也算不上,聽說,這個賀嘉鴻是個欽犯呢。只因為是姓賀,是睿王的嫡子,皇上的侄子,就算是欽犯也霸道橫行,途徑平陽府內為非作歹...”
“賀嘉鴻?”暮雲端著茶碗的手一頓,看向店家:“他如此出名了?”
店家道:“可不是出名嘛,他每做一樁惡事,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乾的,常常自報家門,說他是睿王的長子賀嘉鴻,他的大名,現如今誰人不知?”
翁贏疑惑道:“他是被流放北地,照理說,平陽府並不是必經之路。”
店家見這話題眾人感興趣,於是說得更加盡興:“他繞的路可多了,可憐押送他的兩個官差,礙於他宗室之子的身份,被他牽著鼻子走,等回到京城,怕是還要被問罪...”
店家口若懸河,將賀嘉鴻在平陽府大鬧官府又強搶民女的事繪聲繪色的事講出來。
“噗!”暮雲一口茶湯噴出:“強搶民女?”
“人渣!”凌香拍桌怒罵。大小姐差點就嫁給這個人渣了,還好大小姐明智,不被他皮囊所迷惑,堅決退了親事。
店家道:“可不是嘛,他掀了好幾個女孩子的帷帽...”要真的被他看上了,肯定被他搶走了。
暮雲輕笑一聲,那不還是沒搶嗎,賀嘉鴻總不至於如此無恥。
但也不妨礙他該死!
暮雲收了笑,起身道:“弟兄們休息得差不多了,咱們繼續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