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夏神情冰冷,抬眼看了若婉一眼便垂下眼皮。
若婉看出若夏精神不濟,又身著道袍,實在單薄得可憐。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若婉不耐道:“你還想回青雲觀去不成?”
清風看著若婉眼神不善,一時忘了推著若夏往前走。
若夏面色無常,自己推著四輪車回了房間,自她回來後,柳府處處建了緩坡供她行動自如。
若婉見若夏無視她,拉著柳夫人的手,不滿道:“母親你看她,黑著個臉,怕是我死了她都不會這麼難過。”
“你要試試嗎?”
若夏已進了房,聽到這一句話便側身問道。
晨光下的若婉和柳夫人看不清若夏的神情,只覺得這冷冰冰的一句話讓人遍體身寒。
柳夫人連斥責若婉說話無忌的機會都沒有,若婉便被若夏一句話堵了回來。
“好了!”柳夫人看看大女兒,又看看小女兒,頭疼不已。
柳夫人拉著怒容滿面的若婉進門,按著她坐下,又推著若夏來到桌邊,細細道:“母親親自下廚,給你們兩做了銀耳蓮子羹。”
清風給若婉和若夏各盛了一碗蓮子羹。
若夏冷冷的坐著,若婉冷哼一聲,兩人都沉默著。
柳夫人道:“怎麼,你們兩個能耐了?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
若婉瞅一眼若夏,憤憤的拿起勺子喝蓮子羹。
柳夫人又看向若夏,若夏慢慢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起來。
“這才對嘛。”柳夫人慈愛的笑著,坐到若夏身邊來抱一抱她,輕聲道:“娘知道你難過,可是再難過,日子都是要過下去的。
“是啊,日子還是要過的。”若夏低著頭,慢慢重複母親的話。
柳夫人又看向若婉,加重語氣說道:“還有你,以後別說讓你妹妹回青雲觀的話!”她愛憐的撫著若夏的一頭青絲,輕聲道:“我這麼好的女兒,可不能送給丹樂道長了,她就是真的神仙也不成!”
對於坊間傳聞若夏會成為下一任的青雲觀觀主,柳夫人其實是不樂意的,她的女兒只是拜丹樂道長為師,在青雲觀養病而已,現在病好了回家,嫁人生子才是正經事。
若婉冷哼一聲:“您管得住我的嘴,管得住若夏的人嗎?她要走要留,可不是您說了算。”
若夏一口口喝著蓮子羹,並不理會姐姐若婉。
若婉見若夏情緒低迷,也歇了和她鬥氣的心思,她想起一事,於是問道:“你見到賀嘉鴻了嗎?”
賀嘉鴻?
他還沒去北地嗎?
若夏不解的看向若婉。
若婉道:“我回來的時候,看見賀嘉鴻就在咱們家門口呢,嚷著不見你他就不走,你見了嗎?”
若夏突然悲從中來,她摔了手中的湯匙,淚眼婆娑的道:“我不想見他,他害死我的嬌嬌,我恨他!”
“好好好!不見不見!”柳夫人忙安慰道:“我就說你妹妹絕不會見他。
“來人啊,把那個朝廷欽犯賀嘉鴻給我打走,別讓他在我柳府門前晃悠。”
柳夫人指責完若婉,又吩咐完身邊嬤嬤,把自己悲傷的小女兒攬在懷裡連連安撫。
若婉看得目瞪口呆。
柳若夏,她這個從小爭強好勝的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柳府門前,一身布衣的賀嘉鴻紅著眼眶盯著柳府的大門,他如一棵松筆直站立,又如一顆草般脆弱易倒。
賀嘉鴻身後是他揹著行囊的小廝和押送他的兩個官差。
柳府的側門開了,賀嘉鴻眼一亮,隨即柳府出來幾個拿著掃帚的小廝。
“公子,他們要趕人了。”賀嘉鴻的小廝縮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