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嬌這孩子步步都在皇上預設的範圍內。她看似不聰明,卻正好是皇上想見到的樣子。”柳相說道。
若夏看向一臉凝重的老父親:“父親有話不妨直說。”
柳相看著坐在四輪車上的女兒,萬千思緒最終化作一聲嘆息:“你自幼聰慧。”
若夏笑笑,推動四輪車來到柳相身邊,輕聲道:“父親既然說我聰慧。我便斗膽也駁一回父親。
“燕嬌口口聲聲叫囂著要殺了賀嘉鴻,皇上怎麼確定,她只是在演戲,而不是真的動了殺心?賀嘉鴻被帶走前,燕嬌一句悄悄話‘你小心,我隨時取你性命’不到一夜就傳遍京城。何人所為?
“燕嬌放話要殺賀嘉鴻,皇上隔天就把賀嘉鴻流放北地。送到燕歸手底下。皇上此舉,無疑按著賀嘉鴻的脖子遞到燕家兄妹跟前,就差給再給他們遞一把刀子了。您覺得他在乎賀嘉鴻的死活嗎?
“您知道定國公回京之前,賀嘉鴻還是隨侍皇上左右的有為宗親。如今,卻成了隨時可犧牲的棄子。”
若夏一氣說完,柳相眼裡只餘震驚。
這些事情,若夏如何得知?
“父親。事到如今您還以為,皇上喜歡的樣子,就是安全的樣子嗎?”若夏平靜的道。
柳相吶吶良久。
“為父伴駕數十載...”他說道。
“父親,時局已變。”若夏看著老父親,笑意未達眼底:“咱們要早做打算。”
柳相原本只是懷疑,這個女兒回京另有目的,如今卻可以確定了。柳相大怒,拍案而起,一手指著若夏鼻子:“你...”
“我知道父親想做純臣,所以有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好。”若夏一歪頭,有恃無恐的看著父親。
看著柳相甩袖走後,若夏緩緩拿起醫書,書下赫然是一些黑色粉末。
秋霜冬雪從房樑上跳下來,落在若夏身前:“主子。”
若夏面若冰霜,看著這些黑色粉末道:“這點量根本就不夠。再去找。”
秋霜和冬雪相視一眼,齊齊行禮道:“是!”
“別讓那兩個小丫頭知道。”若夏又吩咐道。
“是!”兩人應道。
若夏拿起醫術繼續研讀,兩位丫鬟並未退下。“還有什麼事嗎?”若夏問道。
秋霜道:“主子如今進京了,抓逃犯的事還繼續做嗎?”
若夏昂首道:“進了京,就做在京城做的事。儘快聯絡上師父留著京城的人,把咱們的人都調回京城,照原來的計劃安排好,我有用。”
秋霜和冬雪相視一笑,朗聲道:“是!”
燕嬌院裡的迴廊下,燕歸和燕嬌並排走著。
“皇上費盡心思保賀嘉鴻不死於大周律法,卻把他送到北地,他一入北地,死生都在哥哥手裡了。”燕嬌道。
燕嬌垂眸,當下邊境稍安,皇上順手送賀嘉鴻一個死局,用以牽制燕家。
燕歸看著已經生龍活虎的妹妹,他總懷疑,現在的結果是燕嬌有意促成的。否則那一句私語不會傳遍滿京城,可是...為什麼?
燕歸幾次張口欲言,最終還是順著燕嬌的話往下說:“或許,他都到不了北地。”只要賀嘉鴻一死。這條人命官司就背在燕歸身上,隨時可以拿出來治罪燕家。
燕歸話鋒一轉,說道:“自本朝開國以來,但凡宗室子弟被貶為庶人,宗室玉蝶一律除其名,不準其用皇姓。”
“可賀嘉鴻還姓賀,宗室也沒有除名。只是廢去他世子之位。”燕嬌道。
燕歸譏笑道:“是啊,皇上可真是疼愛這個侄子啊。”
當下越是疼愛,賀嘉鴻死得越是牽引人心。
“哥哥是否怪我,給你帶來兩難的局面?”燕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