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問她怎麼了。她說熬了大夜,早上起床又補了一條鏡頭。江小魚深有同感,為了湊出彩排時間,路導把他的戲份排得特別緊,但他也不好抱怨,有那麼多人陪著一起辛苦,所以他包圓了那幾天的咖啡夜宵。
鐵心蘭脫下羽絨服靠在休息椅上,閉著眼睛對他說:“我挺想路導的。”
江小魚也有點想念那段日子,想念路導的指點,想念劉副導演的碎碎念,想念濱海村的海風,想念花無缺的懷抱。但是距離他和花無缺的約定日期還有二十多天,必須先解決眼下的事。
他開啟手機,播放合作歌曲《指環》的原唱。
鐵心蘭捂住耳朵叫道:“我這幾天收工就聽它,夢裡也是!不能再聽了!”
“熟悉歌詞就行了,沒讓你超過原唱。”
“我怕露怯。為什麼要找演員來唱歌呢……”
“怕露怯啊,那可得多聽幾遍!”
江小魚伸長手臂把手機放到她耳邊,鐵心蘭聽到驟然放大的聲音,面紅耳赤地瞪著他道:
“江小魚!你怎麼還玩初中生的把戲!”
江小魚幾乎笑倒在沙發上,顧及著那邊已經在候場的人,笑容收斂了些。“清醒了吧?一會兒彩排,可別在臺上睡著了。”
鐵心蘭離他遠了點。江小魚獨自掛著耳機聽歌時,衣服領子被扯了一下,有人壓著嗓子在耳邊說話:“趁我不在,又欺負心蘭?”
蘇櫻突然出現在身後,江小魚朝前躲了一躲,覺得不太對勁:“你怎麼還跟著鐵心蘭?”
“我進了心蘭的工作室,以後就是她的化妝師了。盛世這座大廟,我可不敢再待。”蘇櫻說著走到鐵心蘭身前,大有一種為她撐腰的氣勢。
說到盛世,江小魚就想起那份合同,花無缺擬定的是一九分成,由他佔大頭,而他現在在圈裡的定位,如果去別的公司,最多拿七成。當時還說要找新的經紀公司,結果到現在都沒去聯系,分明就是仗著花無缺不會不管他,有恃無恐。
《指環》原本是男聲獨唱曲,節目組做了改編,變成稍顯活潑的男女對唱,更適合跨年舞臺。
也許他和鐵心蘭太熟了,望著對方深情脈脈地對唱,偶爾會笑場,編導說就因為他們是多年好友才安排同臺。幸好這場跨晚採用錄播形式,不怕有什麼突發狀況。
不過這趟彩排最賣力的,還屬江玉郎,他和兩位前輩同一節目,組成老中青三代組合,他是那三人裡最不出名的,被鄭導趕出劇組後又一直沒有片約,只能抓住這難得的露臉機會,試著在其他前輩那裡搭上線。
盡管有心理準備,這場集體大彩排果真幹了通宵。飛機和太陽一起自地平線升起,江小魚拍了張日出照發在微博上,連評論都沒看就蒙頭睡了一覺,走路總算不打飄了。
回酒店的路上,他接到了花無缺的電話。
“彩排了結束?”
江小魚打了個哈欠,“對啊,剛回來,還沒到酒店。”
“直播還是錄播?”
“……直播,12月31號晚上記得看。”
“你表演什麼?”
“唱歌。”
“有搭檔嗎,還是你自己唱?”
“知道那麼多就沒意思了,到時候你自己看。”江小魚笑著答話,隔著手機,全無前天面對面說話的尷尬。
花無缺說:“雲南行程結束,準備回家了。平安夜的銀河盛典過兩天就會官宣,我也去。”
江小魚自己去不了銀河盛典,聽到花無缺要去,又覺得太沒有含金量。“你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