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您的福,奴家在府裡吃的好,住的好,能有什麼煩心事呢?只不過是些小女兒家的煩惱罷了。”翠柳朝他露出一笑,低下頭去繼續幹活不再透露只言片語。
別人不願透露,他也不好多問,找到馬夫時他的身體上感到陣陣燥熱,放上車簾後便脫下了狐裘。
何彥再次冒出蛇頭,伸出蛇信子舔了簡夏苓的嘴唇一下:“可是有事與我相商?”
“是,但也不是,你乖乖待著就好。”
何彥未離開半步一直乖乖呆在衣服裡,似是怕他生氣,沒有在上朝的時候離去,下朝後拜別眾人,簡夏苓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目光直視前方:“不是要回去瞧一眼嗎?”
何彥淡然道:“算了,沒你重要。”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惹得他心頭一震,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打著他的心房,使他心跳加快,也像是有人在他心口澆灌了一勺熱湯,使他心裡一暖。
二人均無言卻心有靈犀維持著溫情,就車而坐,馬車緩緩向府邸駛去,簡夏苓的一隻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補覺,這次走路比第一次要正常的多,好歹沒再鬧出上次尷尬的局面。
何彥安靜不動,體貼的保持著沉默,不想打攪了他的好眠。
此刻,一人,一蛇,一生。
簡夏苓用過早飯後拿出手帕輕拭嘴角,一如既往的回書房整理書籍準備前往東宮,何彥不想施展法力保持體溫,依舊縮在他的衣服裡。
“你有事便去忙,不用時刻陪著我。”簡夏苓漠然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既然重要,我當然希望你能利用好時間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接外國使臣是自己的任務,沒必要耗費對方的時間,不然他會過意不去,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對方。
“等我。”
每次去東宮都會有一種使命感,可能是作為老師的責任感驅動了他,也可能是作為朋友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而這次抵達東宮絕對是他意想不到的一次。
他不僅得給這個基礎不牢的東宮太子授課,還得應付對於他來說的一位“不速之客”——遊笑。
前一次被視線幹擾的感覺再次襲來,激得他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讓人欣慰的是這次目光不會完全的粘在他身上,而是會間歇性的轉移到太子趙迢身上,顯然另外一個人是非常受用的。
由於外來因素的影響,這堂課出乎意外的高效率,教習完畢,簡夏苓讓趙迢再練會兒字,趙迢的字可謂龍飛鳳舞,像是被急湍綠潭沖刷過,怎麼寫都寫不工整,猶如字活了起來卻是爬著走。
“太師。”遊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有事情問你,能否借一步說話?”
“自然。”簡夏苓點頭同意道,一個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在炭火溫暖著的屋子裡呆久了,一時之間沒有適應冷風,整個人渾身一個激靈。
遊笑關好房門防止冷風入內,也不拐彎抹角,坦率道:“你真的一定要跟何公子一生一世?”
“嗯。一雙人,決定了。你還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簡夏苓沒想到他一說出來就是這麼勁爆的話題,但既然已經公開戀情,也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讓伴侶憋屈。
“我明白了。”遊笑勉強笑了笑,“強扭的瓜不甜”是他一直都知道的道理,別人沒那個意思,自己強求也沒什麼好結局,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未必要跟他成親,能陪自己度過一生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初戀,放手讓對方去過想要的生活也挺好。
大度可能是他現在正年輕學不會的,但替所愛之人考慮他會。
“趙迢怎麼樣?”簡夏苓瞧他面色有異,忍不住想要打趣他。
“他?傻大個一個,像只狗。”遊笑滿臉嫌棄,可眼睛裡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厭惡,“我們太醫院裡隨便拿一種藥材出來都比他有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處在情網裡面的小太醫自然不明白自己已經陷入某個大傻狗的圈套裡,依舊執著地認為還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作為旁觀者的他只能無奈嘆息。
情之一字,實屬離奇,有七情六慾,便有了人味。
北翼國使者果真在左相所說的那日到來,人沒有妖可怕,但人心卻比鬼怪嚇人,迎接一國使者隊對他來說不在話下,為首的那人體型健壯,帶有北方民族的說話風格,不似他們這邊喜歡說些客套話,相當直來直往。
打了個照面的為首使者給出的好感度是40,在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所給出的好感中算是中下游,有何彥做倒數第一,簡夏苓也不會奇怪使者的第一印象給的好感會有多低。
只是動不動上手就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