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沒課。”居上在玄關換了拖鞋，目光在父母之間遊移，“晚上也沒有別的演出，所以就回來了。”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但誰都沒有說破。
“好，那你快休息去吧。”母親平靜地說。
“凡凡呢？”他問。
“在房間裡看電視。”蘇婉說，“你去看看她吧，她今天一直唸叨你呢。”
“行，正好我給她帶了好吃的。”
居上點點頭，朝妹妹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只見房間裡沒開燈，一片漆黑，電視關著，床上也沒有人。
嗯？
人呢，不是說在房間裡嗎？
居上開啟燈，環顧四周。
“凡凡？”
他喊了幾遍，沒有人答應。
“凡凡？”他又喊。
突然，他聽到衣櫃裡傳來輕微的響動。
居上走過去，輕輕拉開櫃門，看到妹妹蜷縮在角落裡，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渾身發抖。
“凡凡，你怎麼了？”居上蹲下身，輕聲問道。
居凡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恐懼：“哥哥，我害怕......”
“別怕，有哥哥在。”居上伸出手，輕輕握住妹妹冰涼的手，“告訴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媽媽在吵架......”居凡的聲音顫抖著，“他們從來沒有這樣過......”
居上的心猛地揪緊了。他沒想到，妹妹雖然心智不成熟，但對父母的情緒變化如此敏感。
“沒事的，”他輕聲安慰道，“爸爸媽媽只是有點事情要商量，不是吵架。”
“真的嗎？”居凡抬起頭，眼睛裡還帶著淚光。
“真的。”居上勉強笑了笑，“來，我們出去吧，哥哥陪你去看電視。”
他扶著居凡站起來，發現她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居上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心裡一陣酸楚。
妹妹的房間裡有一張全家福，他的目光落在桌角那張全家福上，照片裡的父母微笑著，他和妹妹站在中間，笑得天真無邪。
可那笑容如今看來，卻像是一種諷刺。
居上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可那種自責的情緒卻像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如果不是我和妹妹……”
這個念頭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裡。他無數次想過，如果沒有他和妹妹，父母是不是就不用勉強維持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
他們是不是可以各自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這個看似完整卻空洞的家裡？
居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父母那張疲憊的臉。
父親總是早出晚歸，母親則總是沉默寡言。他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甚至連爭吵都懶得發生。
居上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和妹妹才勉強在一起的。可這種勉強，卻讓他感到無比沉重。
“如果我能再懂事一點，如果我能再努力一點……”居上在心裡反複地問自己。可他找不到答案，只有無盡的自責和無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