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店鋪燈火通明，有小吃店飄出誘人的香味。居民樓裡，燈光一盞盞亮起，像是在訴說著各自的故事，整個小區充滿了生活的溫度。
這是一個老小區，居上一家在這裡已經住了很多年了，街坊鄰居之間都很熟。
“居老師回來了。”
“居上，又給妹妹帶奶茶呀。”
人們笑著和他打著招呼，他也一一禮貌地回應。
在這些鄰居們的印象中，居上永遠是笑著，溫文爾雅，又有禮貌。
老遠，居上就看到了門口賣早餐的熱情好客的劉大嬸，就是上次拉著他打聽相親的事情的那位，在廣場舞人群裡跳的正歡。
為了避免再次成為被八卦的物件，居上趕緊低了頭，裝作沒看見一樣，急匆匆的往前走。
誰知那劉大嬸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他，興奮地喊道：“居老師，哎哎，小居，這裡。”
居上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隨後迅速調整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向前走，嘴裡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兒。
劉大嬸摸了摸頭，喃喃道：“現在的年輕人，耳朵不太好使。”
……
推開樓梯間的門，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居上一眼就看到了妹妹清瘦的身影。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兒，背靠著牆壁，頭微微低垂，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旁。
聽到聲響，她緩緩抬起頭，眼睛裡滿是失落與無助，像是被全世界遺忘的孩子。
“凡凡，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見到哥哥回來，居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撲了過來，哽咽道：“家裡太壓抑了，爸爸媽媽剛才不知在吵什麼，我害怕！”
聽了妹妹的話，居上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有發現異樣。
“別怕，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說著，他將手上的奶茶一舉，“走，跟哥回家。”
哥哥回來了，居凡自然是找到了靠山一般，一改剛才的愁容，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歡天喜地地跟在了哥哥身後。
居上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入鎖孔，轉動時，金屬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屋內拉著厚重的窗簾，幾縷微光艱難地從縫隙擠進來，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無力。
傢俱的輪廓隱在陰影中，模糊又壓抑。
居上的手指在牆壁上摸索著，終於觸碰到了開關，“啪”的一聲，燈光瞬間驅散了屋內的昏暗。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微微眯起眼睛，待適應之後，他的目光猛地定在沙發上。
只見父親沉默地坐在那裡，整個人隱在燈光的陰影裡，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爸，你還沒休息呢。”居上打著招呼。
“嗯。”看到兒子和女兒回來，居邵強打起精神，將本來頹廢的坐姿調整了一下。
“爸，出什麼事了嗎？”居上關心的問。
“沒事。”居邵的頭微微低垂，幾縷頭發垂落在眼前，遮住了他那滿是愁容的臉，“快休息去吧，不早了。”
說完，居邵點上一根煙，剛要抽一口，看了看居凡，又滅了，煙灰缸裡已經丟滿了煙頭。
這不是一張沒事的臉。
居上追著問：“爸，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居邵看看兒子，時不時重重地嘆一口氣，彷彿要將滿心的煩悶都隨著這口氣一同吐出：“沒什麼，就是公司出了點事，有點不順心。”
“爸……”居上還待再問，不過以他爸的性格，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居邵嘆口氣道：“兒子，以前爸總是怪你不來公司幫爸爸，自責爸爸能力有限不能給你們提供最好的生活，不過，現在爸也想明白了，其實當個老師也挺好的，只要你們這輩子能夠不愁吃不愁喝，開心順遂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