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一個小視窗彈出來,顯示有郵件發過來。
“警方發來了郵件,應該是口供記錄。”宮小白跟他報備了一聲,沒徵求同意,直接點開了郵件。
她沒有猜錯,是賀甫的口供記錄。
原來,賀甫的公司一個星期前資金週轉不開,借了高利貸,瀕臨破產,他隱瞞了真相,繼續跟幾個合作商洽談,營造出生意紅火的假象。
難怪他們調查的資料沒顯示這些,他用朋友的名義借的高利貸。
上個星期,他去a大看妻子的時候,看見了校園裡散步的劉水涵,他認識她,知道她是劉燕銘的女兒。
聯想到當初被劉燕銘逼得無路可走的困境,以及自己摸爬滾打受盡心酸委屈的經歷,再加上最近資金空缺的焦慮,一時起了歹心。
宮小白食指抵著嘴唇,唏噓不已。
這種人真傻,明知道自己做下這件事會面臨怎樣的結局,還是踏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宮邪坐直身子,視線自上而下,飛快將郵件的內容瀏覽完了,目光幽沉,面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是他面對外人時慣常的冷漠態度。
彷彿在看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本來就毫不相關。
宮小白十指纖纖,搭在黑色的電腦鍵盤上,像是藝術品。
她沒有繼續寫工作彙報,而是盯著螢幕一動不動。
“怎麼了這是?”她的情緒一直轉換快,此刻連宮邪都摸不清她想到了什麼。
宮小白扭頭看著他,倏然往後仰,靠在他懷裡。
“我在想,他們做壞事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不明白自己的結局嗎?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犯錯。”宮小白皺著眉,表現得很苦惱,“邢天冥是這樣,賀甫也是這樣,之前執行任務的兇手都是這樣,他們腦子有問題嗎?”
聽到這些,不知怎麼的,宮邪有一絲慶幸。
經歷過許多事,他家這丫頭的稜角仍然在,沒有被外界的環境磨平,她還是那個有著小孩兒心性的宮小白。
遇上與自己認知相悖的現實,會直接吐露,不會像一般人那樣,用一籮筐的道理粉飾太平。
宮邪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才能安慰到她這種小孩兒思想,索性保持沉默。
她卻不滿意他的沉默,“你說啊,為什麼明知結局還要進行那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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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邪:“……”她這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可能,他們有僥倖心理。”他說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宮小白搖頭,“不對。”
宮邪揉著眉心,想糊弄她不容易,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認真地回答,“每個人都有心魔吧,會在某一個瞬間想做壞事,而一般人都有較好的自我調控能力。他們卻在心魔冒出來的瞬間,沒有想過剋制,就做出了壞事。”
宮小白看著他,“你也會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