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開啟保溫桶,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有爺愛吃的蝦啊!”
宮邪覷了一眼,瑩白飽滿的蝦仁裝在一層不鏽鋼盒子裡,上面零星點綴著翠綠的茶葉尖兒,分外好看。正是他比較愛吃的一道菜。
秦灃依次開啟下面幾層,是幾道素菜,色澤不如熱乎的時候鮮亮好看。
他手背貼在外壁,微微的熱量傳來,不是很燙。
“可惜有些涼了。”秦灃搖搖頭,輕輕笑著,語氣卻十足惋惜,“不然味道肯定不錯,光是聞著就挺香。”
他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有些意外,“都快三點了。聽張皓說,小白十二點多就過來了,加上從天龍居到公司的時間,差不多四個小時。”
他長嘆一口氣,話裡有話,“菜放在保溫桶裡四個小時就不熱了。這人心吶,其實就跟保溫桶一樣,長時間得不到回應,也會涼。”
他特別想為自己點亮一盞燈,人生導師的稱號沒白當!
秦灃看向宮邪。
後者隨手翻著桌上的報表,低眉斂目,看不清表情。有那麼一瞬,他指尖停頓,暴露了微不可察的情緒。
宮邪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秦灃兩手一攤,恢復一臉無辜樣,“就是在說這保溫桶裡的菜啊。”
話不必說得太明白。
爺是聰明人,應該清楚他話裡的意思。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秦灃忽地一驚,“剛才張皓說小白半個小時前才離開,在附近餐廳吃飯,以那丫頭的慢性子,這會兒恐怕還沒吃完吧。”
跟小白一起吃過許多次飯,小丫頭的習慣他大抵知道一些。她吃飯就一個字,慢!不僅吃得慢,還吃得多。
陽光從背後照進來,男人英俊的臉終是露出一絲破綻。
他合上面前的資料夾,聲音毫無波瀾,彷彿在說一件最平淡無奇的事,“你去看看她離開了沒。”
“我?”秦灃指著自己的鼻子。
宮邪抬起眼皮,黑曜石般的眸子沉靜如湖水,“就是你。”
秦灃呵呵假笑,“我中午喝了好多酒,憋死我了,現在要去上廁所。”他轉身就衝出辦公室,不多時,又拉開門,探出個腦袋,“我問過張皓,小白在公司南邊一百米路的風信餐廳吃飯。”
一秒鐘也不多停留,又遁走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還飄蕩著迴音。
宮邪臉上沒什麼表情,極力想要使自己的情緒如面上看起來一樣平靜,卻發現有點難。
他直起身整理好鬆鬆的領帶,大跨步出了辦公室。
眼見宮邪進了電梯,電梯門關閉,秦灃才從對面的秘書辦走出來,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一位年輕的小秘書抱怨,“秦特助,我們秘書辦什麼時候成廁所了?”他剛才一邊喊著要去廁所,一邊往秘書辦躲。
真是不理解了。
秦灃扭頭,“這麼閒?工作都做完了嗎?”
小秘書:“……”
一樓大廳的前臺人員看到宮邪從專屬電梯出來,愕然地睜大眼。
呃……總裁不是剛上去嗎?怎麼又下來了?
男人一步步走近,俊美的面龐也越來越清晰,外面的陽光透過藍玻璃照在他臉上,染了亮眼的色彩,增添了一股難言的神秘感。不愧是軍人,身姿挺拔如松,步伐剛勁有力,而且啊,前臺小姐發現,他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模一樣。
他過來了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