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朔也是個可憐人。
但比起晏昭，他活得還算容易。
沒人會比晏昭更難了，蘇錦沅想。
此時晏朔面色沉重，片刻後，他上前朝著晏昭再次道謝：“今日之事，臣弟感激不盡。”
晏昭聞聲抬了抬眸子，沒有言語。
也就是在下一刻，晏朔卻是突然朝著晏昭徑直跪了下來，他道：“臣弟願意輔佐太子登上皇位。”
聞聲，蘇錦沅明顯有些驚訝，又很快恢複如常。
事情的發展顯然比他想象的更順利。
晏朔竟然真的心甘情願放棄皇位，願與晏昭結盟。
晏昭對此卻是早有預料，他並無意外，聞聲仍是一副閑適的模樣，只是淡聲反問了一句：“六皇子定不會平白助孤，說吧，你想要什麼？”
蘇錦沅聞聲也跟著看向了晏朔，等著對方的回答。
晏朔沉聲作答：“臣弟只望事成之後，太子能為葉家平反，以告慰葉家和我母妃枉死的冤魂。”
“還有，將那位的性命，留給我。”
晏昭並不是什麼蠢人，能聽得出這個性命留下絕非什麼父慈子孝，也不是晏朔想保晏都。
他問：“你要弒父？”
晏朔答：“我不會親手殺他，我只是要他也嘗嘗我母妃當年所受苦楚。”
“他殺我外祖一家，毒殺我母妃還惺惺作態，更枉為人父。”
他的記憶裡也就只有他母妃是真正愛護過他，那時他不過三歲，旁人說什麼他便也信了，也相信了他母妃是病死的。
可當年他母妃眼裡的那些欲言又止與哀傷絕望又是什麼？
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從來也查不出什麼。
如今才算是有了答案。
他母妃明知道是誰要殺她，卻是到死都不敢對他吐露半句。
不過是為了護他。
殺子的事情，那人亦不是做不出來。
蘇錦沅聽罷默默點了點頭，晏都確實枉為人父，也枉為人叔父，他就不是個東西。
再說小說裡，晏都最後也是悽慘的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上，和如今相比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晏昭自然不會在意晏都的性命，理所當然的應下：“好，孤答應你。”
晏朔鬆了口氣：“謝太子。”
晏昭接著啟唇：“你也先別急著謝孤，三日之後，晏舒會在青月河上泛舟，實為結黨，就看你怎麼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