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這會兒已經有些困了,聞言輕輕‘嗯’了一聲便乖乖的闔上了眸子。
時間不斷的推移著,等到少年呼吸漸漸平穩,又過了一陣晏昭方才起身下了榻。
他又細致的幫少年掖好了被子,而後方才重新穿上外袍離開了寢殿。
此時月色下,影十七正叼著一根樹枝躺在屋頂上數星星,察覺下面的動靜後他便反應迅速扭頭看了一眼。
等到目送太子殿下走遠,他便再也忍不住湊近月影身側一臉八卦的開了口:“統領大人,你瞧,主子殺氣騰騰,那個殺手怕是要倒大黴了。”
月影只有一臉的不耐煩,眉頭緊緊的皺著,冷冷的呵斥:“管好你自己,主子的事,非你我可以議論的。”
調誰不好,偏生要調這麼個話嘮過來與他輪值,屬實煩人。
“哦。”影十七喃喃的應了一聲,而後便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回了瓦片上。
完了,完了,完了,好好的任務不讓做,將他調來這裡,同他們冰塊一樣無情的統領一塊做事,他怕是就要被活活無聊死了!
八卦都不讓,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是個暗衛,又不是啞巴,怎麼就話都不讓說了!
當然,影十七也就只敢在心裡發發牢騷,他自是不敢真的去觸月影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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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晏昭已然出現在東宮角落的一處暗室門口。
打著燈籠的小太監很快安靜的站去了旁邊。
晏昭則徑直步入了暗室。
暗室之內,影八帶著另外兩個暗衛已然等候多時。
“主子。”
晏昭微微頷首示意,接著直接去了正對著門口的軟榻上坐好。
暗室實際上並不暗,雖然沒有窗戶,但燈火將屋子照的格外的亮。
不大的屋子像是被無形的分割成了兩個空間,此時晏昭所在的位置,潔淨明亮,焚香煮茶,一派風雅。
而他正對面,卻豎著刑架,刑架前的桌上,數不清的刑具散發著瘮人的光。
晏昭自進入暗室便一言未發,他只是神色自若,一派懶怠的靠著軟榻撥弄著墨玉手持。
良久,他才朝著刑架上的人開了口:“趙謹,天誅閣副閣主。”
晏昭接著拿著手持啟唇:“認得此物嗎?”
此時被困在刑架之上的,赫然便是趙謹,當日珍寶閣擄走蘇錦沅的假夥計。
自打被活捉至今,身邊的殺手一個一個的被帶走審問,只有他,從未有人對他用刑,也沒人過問他半句。
偏偏這種對於未知的恐懼,才最令人絕望。
自知逃生無望,趙謹只求速死,但恐怕這個小小的期望也無法達成了。
聞聲他才抬頭看向晏昭,繼而冷冷的開口:“想從我嘴裡審出話,那你還真是小瞧我了。”
晏昭聽罷卻是忽而就笑了,放下手持道:“孤自然知道,天誅閣的副閣主,豈會那麼容易招供。”
他接著淡聲啟唇:“可你想錯了,孤從來就沒有想從你這裡得到的訊息。”
趙謹顯然有些懵,緊張的反問:“你什麼意思?”
晏昭眸色淡淡,吐出的話卻冷的徹骨:“孤抓你,只為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