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無數人面前一次次的說出自己有多可憐,一次次的將鮮血淋漓的傷口撕開給人看。
他是一個很好的賣慘工具,無法治癒的先天性心髒疾病,又遭遇親生父母遺棄,多慘啊。
只是漸漸的,他就不喜歡和人說話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幾乎徹底變成了一具傀儡,只會照著院長的稿子講話。
後來即便離開孤兒院,他時不時也還會夢到那間狹小的禁閉房。
也是因為那熬不過去的黑暗,致使他再也無法關燈睡覺。
他該恨嗎?可是如果沒有孤兒院,他早就死了......
晏昭不知蘇錦沅心中所想,只是良久後輕聲承諾了一句:“往後,孤會盡量不讓你看到那些。”
聞言,蘇錦沅也從紛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繼而乖乖點了點頭,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動。
晏昭隨即下榻倒了杯水遞向蘇錦沅。
蘇錦沅一臉乖乖的接下小口小口的喝完。
晏昭接著又不知從哪裡取來了一個瓷盒,繼而朝著蘇錦沅再次開口:“抬頭。”
蘇錦沅猜測裡面裝的應該是藥,雖然他很想說其實沒必要,但在面對太子殿下不算友好的面色下,他到底還是乖乖抬起了腦袋。
晏昭隨即用一個銀質小勺從瓷盒裡挖了藥膏,又朝著蘇錦沅命令:“張嘴。”
蘇錦沅只得不太情願的張開唇齒:“啊......”
然後晏昭開始細致的將藥膏塗抹在少年被咬的皮開肉綻的下唇上。
晏昭才抹完藥合上瓷盒的功夫,蘇錦沅就因為唇瓣上的異樣下意識想舔。
然後他就聽到了太子殿下涼颼颼的聲音。
晏昭:“有毒,你舔吧,毒死了孤將你厚葬。”
蘇錦沅:???
蘇錦沅震驚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晏昭,亮晶晶的眸子裡儼然帶上了絲絲縷縷的譴責之意。
【有毒你還敢給我往嘴上抹?】
【那我要是睡著了不小心舔上呢?那得死的多冤!】
晏昭聽罷挑挑眉又道:“阿沅便只能自己小心些,自求多福了。”
蘇錦沅:......
蘇錦沅氣的不想說話。
方才的感動之情蕩然無存。
其實他懷疑晏昭是誆他的,但他到底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嘗試。
萬一試了真有毒,那他命不就沒了。
尤其晏昭此人還愛擺弄毒藥,說不定他說的也是真的。
但蘇錦沅還是有些生疑,便忍不住問晏昭:“那為什麼塗在嘴上就不會中毒,舔了就卻會中毒。”
晏昭隨手將瓷盒放置在榻邊的小幾上,不緊不慢的重新上了榻,這才一本正經的信口開河:“因為此毒只有被吃到肚子裡才會發作,發作時腹痛難忍,短短片刻便可取人性命。”
“不過,若只是塗抹傷口,它便是上好的傷藥,不管多重的傷,都不會留疤,是尋常人求之不得之物。”
【呸,咬破個嘴唇能留什麼疤!】
蘇錦沅不忿極了,但偏偏再找不到破綻,只得氣呼呼的躺回了自己的被窩。
啊啊啊啊啊,晏昭這次最好是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