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明亮,那些蜿蜒的傷痕將他胸前面板切割得支離破碎,就像是重新拼湊而成的碎裂瓷器。
“是那天,對不對。”
淩清宴用視線描摹著他身上的傷痕,那是用利器一道一道活活割開的傷痕。
扭曲的形狀可以看到男人痛苦的掙紮。
凹凸不平的邊緣可以得知那傷口很深。
“是白鴆羽傷的你……對不對……”
淩清宴的嗓音顫抖得厲害,淚水如同決堤般湧出,瞬間將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那段兩個人都不敢去觸碰的記憶再次回到眼前。
無論過去多久,依然是那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穆亦寧緊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淩清宴抓著他的手指一鬆,整個人脫力般的跪倒在地上。
雙手緊捂著面龐。
哽咽的重複著“對不起”。
穆亦寧是為了救他才會被白鴆羽控制。
是為了保護他,才會剜骨、受刑、一遍遍的落入那個男人的圈套。
此刻看著他身上的累累傷痕。
淩清宴只覺得五髒六腑都在抽痛。。
那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像是生生割在了自己心上一樣……
“阿宴!”
穆亦寧見淩清宴跌倒在地上,心中一急。
竟是直接從桶中邁了出來,打橫將人從地上抱起,快步向著內殿而去。
淩清宴雙腳離地。
整個人跌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裡。
“穆……”
他驚喘出聲,下意識的抱緊穆亦寧。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男人正抱著自己穿過珠簾屏風,將他輕放在榻上。
隨後才從龍門架上取了一件寢袍披好。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後背上的傷痕竟又一次刺痛了淩清宴的雙眼。
“有沒有傷到。”
穆亦寧重新坐回榻邊,習慣漠然的臉色依然沉冷。
可是握向他膝蓋的手指卻僵硬得厲害。
那藏在眼底的風暴,是他永遠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所以,你從不在我眼前解衣。”
“即使是那個時候……”
淩清宴緊攥著手指,淚水再次隨著他微微揚起的面龐奪眶而出。
即使是男人強丄自己的那個夜晚。
他都不肯讓自己看見分毫。
“為什麼要瞞著我……”
“這一切,為什麼不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