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行半晚,此刻正是夜色最濃時。
雲驍戴著銀製面具,如同幽靈般落在車轅上,嚇得江逸淮魂兒都快丟了。
“臥槽!”
江逸淮一蹦三尺高,張口就是國粹。
無羈下意識的將他護在身後。
待到看清那面具上的優曇婆羅花紋,才重新收回圓月彎刀,冷冷的斜了江逸淮一眼。
雖然聽不懂,但他剛才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主上可在。”
雲驍嗓音低沉,一雙黑眸被月光映得極亮。
“裡邊,自便吧。”
無羈的氣場也絲毫不落下風。
微微偏了偏頭,就見那人身形一閃,瞬間就躍入了車廂之內。
穆亦寧依然昏睡著。
小榻邊的銅盆裡,半盆汙血正隨著車身輕晃。
淩清宴每隔一個時辰就為他運針逼毒,他便時不時的醒來,嘔出幾口汙血,然後繼續昏睡。
雲驍掀開車簾。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
小榻上,穆亦寧面色蒼白的偏頭躺著,唇瓣上那一抹青紫顏色格外刺眼。
“主上!”
雲驍如遭雷擊。
滿眼驚惶的撲到男人面前,將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突然回頭對著淩清宴低吼道,
“誰幹的?!”
“魔教教主。”
淩清宴緩緩將最後一根金針拔出,眼中似有霜雪蔓延。
“中了什麼毒?”
雲驍盯著穆亦寧的嘴唇,繼續問。
淩清宴依舊沒有抬頭,而是把金針一枚一枚的重新別回針包裡,淡聲道:
“隱鬼針。”
隱鬼針?!
雲驍驀地回頭。
手指攥住腰間長劍,骨節間的“咯咯”聲在夜色中分外清晰。
淩清宴收拾好用物,才終於向他回看過去。
只見雲驍眼尾泛紅。
正直勾勾的望著穆亦寧。
燭光映在他沉如深淵的眸子裡,卻已看不到半點光華。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