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令他不敢相信的念頭突然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這種金雕，是碧落宮用來傳信的專屬飛禽。
江湖中幾大幫派都有，但各不相同。
比如幽篁閣的海東青，又比如百曉閣的白腹鷂……
而南疆這片地方，並沒有碧落宮的生意。
金雕也不可能從相隔千裡的北方飛到此地來送信。
所以……
是穆亦寧嗎？
他居然還在附近嗎？！
淩清宴只感覺心髒驀地一空，抓著韁繩的手也絞緊了幾分。
難道這一路上如此順利……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淩公子！”
因為山路狹窄難行，所有人都改成了騎馬前行。
無墨看到淩清宴落在後邊，微微失神的樣子，連忙向他招呼了一聲。
“……嗯。”
淩清宴驟然被拉回思緒，立刻對著無墨點點頭，策馬向著二人追了過去。
……
幾百丈外的樹林間。
穆亦寧正將長劍從一個黑衣男人的胸口拔出，鮮血從胸膛間噴湧而出，沿著落滿枯葉的土地彌漫開來。
他抬起手，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
再放眼望去，只見無數屍體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周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
這已經是第三批了。
人數不少，武功卻不高，也不知是為了那雪蓮還是幽篁閣原本的仇家。
他從不問原因，只管將所有意圖不軌之人斬落馬下。
高亢的叫聲從半空中響起。
一隻金雕拍拍翅膀，盤旋著落在穆亦寧的肩膀上。
似火的雙眼，尖銳的鈎喙。
那高昂著頭顱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身披金甲的驕傲將軍。
“主上，全部清剿完畢。”
雲驍手提長劍，踏著滿地殷紅走了過來。
對著穆亦寧抱了抱拳，半截銀色面具上是一雙斂盡鋒芒的黑眸：
“翻過這座山就是南疆地界了，碧落宮和南疆這麼多年勢同水火，您貿然進入只怕會有危險。”
穆亦寧遙望著眼前最後一座高山，冷冷的搖了搖頭，沉聲道：
“雲驍。”
“你也知會有危險。”
“這最後一程，我不想留下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