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夠肌膚相親,甚至只要一次就好,那人就可以一輩子任他拿捏了。
可如今,他竟不讓自己碰了……
無炘半垂著的眸子裡孕育著風暴。
沉重的情緒正在胸口漲滿,彷彿下一刻就要從身體裡爆裂開了。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命。
包括自己。
但唯獨那個人不行……
他可以出賣靈魂,出賣肉體,也可以做盡壞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能讓那人活下去,他不在乎手上染滿他人的血。
可是這麼久的籌謀,竟然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功虧一簣的地步!
他狠狠攥緊手中香囊。
或許是太過用力,袋中香料竟不堪重負的碎裂滿地,幽幽暗香被午後的秋風一吹,竟是連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就如同他十幾年的忍辱負重,都在這一刻付諸東流。
……
無炘只被暗堂堂主遲燼罰了一百鞭刑,終究是顧慮著主上過去對他的偏愛,沒有重責。
今日無炘認的所有罪責都是主上親口允了的。
如今一朝翻臉,竟全都成了過錯。
而早晨主上偷看暗衛首領處理公務的事,這會已經在閣中傳開了。
過去動輒就是一番重罰的人,這會兒就連弒主的大罪也輕飄飄一句就給免了。
兩廂一對比,就像是突然對調了一樣。
“九十九……一百……”
鞭聲停了,無炘暗啞的嗓音也跟著停了。
血氣彌漫的暗堂大牢裡,只剩下男人壓抑的喘息。
“堂主……”
“行刑已畢。”
執刑侍衛收好長鞭,對著遲燼行禮。
“嗯,扶岐黃衛下來。”
遲燼望著刑架上滿身鞭痕的人,對著身邊侍衛抬了抬手,隨後便轉身離去。
地牢的路死寂,狹長。
只有通往出口的路漸漸被陽光照亮。
殿外明明是豔陽高照。
可這幽篁閣裡,只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