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肌肉緊緊繃起,微揚著的俊臉上,習慣性的抗拒再次從眼底升起。
楚禦的動作滯住了。
想起這麼多年無墨和原身的關系,才發覺自己確實有些唐突了。
於是點點頭。
把藥瓶和綁帶交到男人手中,轉身坐到了窗邊。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曬得他微微眯起了雙眼。
被軟煙羅帳半遮半掩的床榻間,無墨正單手脫下血跡斑斑的中衣,拿著傷藥胡亂撒在自己身上。
嘖……
楚禦沒眼看的皺起眉頭。
再看那人用牙齒咬著綁帶一圈一圈纏住傷口,然後單手將扣結系得一塌糊塗時,楚禦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大步走過去,搶過系帶。
無墨訝異的抬起頭:“主上……”
楚禦:“閉嘴。”
那小暗衛果然乖乖的一聲不吭了。
低著頭,安安靜靜的跪在榻上。
楚禦用綁帶重新把傷口纏緊,無墨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手指每一次無心的碰觸,他都能感覺到男人緊繃下的輕顫,竟不知是因為痛得還是因為緊張。
“好了。”
楚禦收了工,給他披上一件幹淨的寢衣,隨口叮囑道,
“不要亂動,小心傷口裂開。”
無墨聞言。
竟難得的掀起眼皮,默默回望向他。
短暫的對視間,探究的目光如同煙花般轉瞬即逝,重新淹沒在了那片黑沉沉的死寂之中,快得如同一場錯覺。
“多謝主上……”
無墨低聲叩謝。
半垂著的眼眸裡,依然是那副恭謹又疏離的樣子。
“不必。”
楚禦卻只想早點把他身上的傷治好,其他的倒不甚在意。
抬手將半溫了的藥粥用湯匙攪了攪,遞到他面前:
“把粥吃了。”
“還有,在你養好傷之前,就留在浮筠殿裡休息。”
這個小暗衛對自己身上的傷這麼不在乎,若是再放他出去,不知道又要把自己搞成什麼悲慘樣子。
一個月後要想順利救下淩清宴,他必須把無墨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
所以,只能親自出手監督那人養傷了。
無墨聽到最後一句,剛剛恢複平靜的臉色再次裂開了。
留在浮筠殿養傷?
自從早晨醒來,他就感覺自己腦袋裡裝滿了豆腐,還都是碎成渣的那種。
主上眼裡的冷陌他絕不會看錯。
可眼下又是個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