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禦語氣微冷，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無墨立刻僵硬著身體躺回榻上。
手臂放在腹前，直挺挺的像一條死魚。只有那雙黑亮的眸子還帶著幾分鮮活，滿眼惶惑的盯著主上。
楚禦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面，轉身向著榻邊走去。
垂下手，想要摸摸無墨的額頭還熱不熱。
無墨卻瞳孔驟縮。
連忙閉上眼，咬緊牙關，甚至微微偏過頭只等著主子的巴掌落在自己臉上。
主子要打要罰他都無處可躲，也不敢去躲。
在這個人面前，他永遠沒有拒絕的權利，除了忍耐，只有忍耐。
楚禦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
無墨下意識的反應讓他胸口一痛。
那一閃而過的驚恐，就像是長期被主人虐待的動物。
可見原身留給他的傷害遠遠不止身上這些疤痕，在心底，還殘留著無數血淋淋的傷口。
“讓我摸摸還熱不熱。”
無墨沒有等到責罰，疑惑的睜開雙眼。
這才看到楚禦正迎著他的目光，將手掌緩緩落在自己額頭上，動作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
掌心的熱度從肌膚相接處滲透過來，彷彿帶著點點暖意流向四肢百骸。
無墨沉默的望著楚禦，藏在眼底的情緒忽暗忽明。
他唇瓣微動，沒有說話。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寂靜下來，只聽到心髒因為惶恐而砰砰亂跳。
“不錯。”
楚禦收回手，滿意的從桌上倒了杯水遞到無墨面前。
男人燒了大半個晚上，嘴唇都幹得裂口了。
“……謝主上。”
無墨呆呆的坐起身體，將水杯接了過來，嗓音卻沙啞得像是被刀割碎了聲帶，說的什麼完全靠蒙。
楚禦沒再多言。
無墨就乖乖的端起杯子喝了幾口。
熱的？
他驚訝的側過臉，這才發現桌子上支了一個溫酒的小爐，一直給他溫著壺熱水。
那種溫潤的感覺從喉嚨裡滑落下去，竟感覺一直暖到了腹中。
“謝主上……”
無墨眼中濛著霧氣，當中的猶疑卻越深。
半杯熱水下肚，胃裡就又開始有熱流湧動。
剛一開口，就有一股汙血從喉嚨裡嗆咳出來，濺了楚禦一身。
無墨：“……”
楚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