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他理出個所以然,醫堂堂主賀松年就滿頭大汗的被無影“請”了過來,站在殿門口喘了好一會,才抖著手從醫箱裡取出一個脈枕來到榻邊。
楚禦十分自覺的讓到一旁。
畢竟在現代,醫生搶救病人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幹擾的大事。
老頭卻差點感動得淚流滿面。
心道這麼多年了,你是終於懂了回事……
無墨的視線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
最後又把眼睛閉上了。
他又痛又累,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分辨什麼狀況。
是夢總會醒的。
要是死了,就當真的解脫了罷……
主上的床榻又暖又軟,讓他覺得五髒六腑都跟著熨帖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跌進了柔軟的雲裡,正在不斷的下陷,下陷……
直到無法控制的沉入黑暗。
賀松年給無墨診了脈,又仔細檢視他身上的傷口,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怎樣?”
都說最怕醫生皺眉。
楚禦見賀松年這個樣子,感覺心都跟著抽緊起來。
賀松年搖了搖頭,總結道:“不好。”
楚禦:“……”
“他之前的傷口沒有好好處理,還受了極重的內傷,也都沒有經過治療。”
“身體本就在虛弱狀態下,又加上蠱毒發作,毒素浸潤,全身都受了牽連。”
賀松年捋了捋花白鬍子,也不管楚禦急是不急,繼續慢悠悠的嘆口氣道,
“閣中暗衛自小用借用藥物催發潛力,五感會比常人更加敏銳。”
“他們不是不痛,只是比常人更能忍。”
“如今能挺過這麼久已是不易了。”
楚禦默默撚動著指節,懊惱的情緒就像帶刺的藤蔓漸漸纏縛在心上。
無墨是決定自己生死的關鍵人物,卻因為他的疏忽險些釀成大錯。
若他真的死了,憑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淺薄認知,且不說兩年之後那一劫是否撐得過去,就連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成了未知數。
更何況……
楚禦將手抵在胸口,冰藍色的眸子就像凝了一層寒霜。
在看到無墨倒地的瞬間,他甚至能感覺到心上驀地一空,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塊似的,這種感覺讓他格外陌生……
“所以,他身上的傷,還能治好嗎?”
賀松年搖了搖頭:
“他這些年損耗太大,一身的舊疾已是沉痾難治,只怕壽數難長了。”
“……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