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了無炘一眼,那人卻故意垂著眸,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樣子。
冷香飄過,綿延的脹痛又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額角,讓楚禦心底的煩躁又增加了幾分。
“所以呢?”
他沒辦法追問,只好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裝作無意道:
無墨卻臉色一白。
從主上的話裡彷彿感受到了對他自作聰明的嘲弄。
這幾次的溫言軟語讓他險些忘了,坐在主位上那個滿臉涼薄的人才是那人應有的模樣。
險些忘了,那人最喜歡佯裝忘記,冷笑著看他被蠱毒折磨。
然後在他生不如死的時候反複問他為何如此?
他知道,主上真正想要問的是,為何寧願承受這種痛苦都不願順從於我。
但他不會說。
主上也不說。
在他承受不住前,主上終究還是會給他割血解毒的。
最後再不鹹不淡的補上一句。
是本座忘記了。
如今。
他又忘記了。
“屬下知錯。”
無墨絕望的閉緊雙唇,低伏下身體。
蠱毒的侵蝕讓他全身都在發抖,就連嗓音也跟著打顫。可那臉上卻依然冰冷,就像是覆著昆侖山頂萬年不化的冰封。
成為幽篁使,是他最初的夢,也是他畢生的劫。
歷任幽篁使都需要用蠱毒來控制,而這種被稱為“合鸞”的蠱便成為了操控他們的罪魁禍首。
這蠱原是出自南疆毒君之手。
之後由南疆蠱王取得,並且馴養改良。
母蠱和子蠱由主僕二人分別服下,種有子蠱之人每隔百日需要母蠱之人以精血灌養,否則便會毒發,而對母蠱之人卻沒有任何影響。
於是便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控制下屬的最佳手段。
不能大量使用,只因太過稀少……
而今天,主上又在飼養蠱蟲之日故意裝作不知。
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場責罰。
無墨拼命壓抑著一波一波如同浪潮般將他淹沒的劇痛,冰冷的扯了扯嘴角。
不知這次,他又要演出怎樣的慘狀才能讓那人滿意?
是痛苦的失去尊嚴,還是悽慘的跪地求饒?
那人不會放過每一次折辱自己的機會,他就要一般又一遍的上演這場劇情。
今晚,大概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