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孩子就想到了秦一洋,想到了那些恍如隔世的經歷,想到火堆裡翻滾的軀體。
本以為已經忘的一幹二淨了,沒成想還是那麼的歷歷在目。
宋緣順從的賴在他懷裡,突然說:“你快再找個冤大頭吧,找到了我們就回淞滬好不好?這裡太小了,什麼都放不下。”
秦沛明輕笑一聲,應了句好。
宋緣在秦沛明的脖頸間蹭了蹭臉。如果秦沛明覺得自己像孤獨的飛鳥,像斷了線的風箏,那他就在最高的山頂上築巢,做那根細軟又堅硬的長線。
好一會後,秦沛明才又開口:“你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吧,你怎麼想?”
“我和你想的一樣。”
“這可不是能隨意決定的小事。”
客廳裡好像還在往過來飄奶味。
“太小了,離不了伯母,還是再等等吧。”
“好。”秦沛明應道。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別讓我當個獨自帶孩子的寡婦。”
“說什麼呢,臭小子。”秦沛明環著他腰的手下移,在人屁股上懲罰似的輕輕一拍。
胡鬧了幾天,終於要離開海宴了。
這座城市好像每一個晴天都那麼美好,路上隨處可見騎行的學生和三五成群的旅人,沒有人會管城市的角落每天在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看住在這裡的人的愛恨情仇。
秦沛明親自回去收拾的東西,家裡有很多宋緣小時候的玩意兒,每一樣他都恨不得裱起來,生怕留不到幾十年後。
收拾著收拾著,就又開始胡鬧了。
秦沛明坐在木桌邊緣,宋緣站在他腿間吻上來,午後的殘陽有些刺眼,宋緣拎起秦沛明大衣的立領擋在眼前。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經常這樣幻想,把你堵在房間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宋緣喘了口氣,手伸到人的衣擺裡,有些毛躁。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那時候沒走,咋倆得完成啥樣。”秦沛明也呼吸沉重,無力的把額頭靠在宋緣的肩膀上。
“不會有這個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比愛更重要。”
愛是相守一生的決心,秦沛明覺得自己已經有了。
“但是此時此刻,愛就是我最重要的東西。”秦沛明抬起頭,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說出了那句他曾經極度嫌棄的煽情話語:“小緣,我愛你。”
瘋狂的回應在屋裡掀起了一陣暴風,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直到日暮西下,宋緣才空出手,去撿書桌上掉落下來的書本。
一堆老舊課本裡,有一本格外顯眼的課外書。
書的封皮已經沒了,目錄頁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秦沛明的名字,旁邊掉出來書簽的衣角。
宋緣沿著書簽翻開,看到了書簽上抄錄出來的話,以及書頁上被塗黑了的原文。
這一刻,他和18歲的自己心跳同頻。
“如果你渴望得到一樣東西,那就給他自由,如果他回到你的身邊,那他就是屬於你的,如果他不會回來那你就從未擁有過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