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明燒紙沒有任何技巧,一股腦塞進去,火苗和黑煙撲出來弄的他手忙腳亂。
忙了好一會,秦沛明才弄好,然後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事,一會告秦沛霖的狀,一會說自己被弗沛的高管股東刁難,一會又說自己也不想活了。
宋緣難受的要命,他扶著樹大喘氣,不敢讓自己情緒過于波動。
秦沛明終於把自己說累了,他一抬頭,剛好看見和嘉的家人站在山坡頂往下走,和嘉的父親還看了他一眼。
秦沛明站起身,故作離開的樣子,走過來進了小道的分岔口,站在宋緣面前的大樹另一側。
沖動和思念幾乎要化作實體,牽動著宋緣讓他走過去把人抱住,他很努力的才剋制住自己。
宋緣聽到樹的另一側傳來很小聲的啜泣,他把手貼在樹上,好像試圖感受到對面滾燙的體溫。
天空就像那日一樣湛藍,映的青山群煙嫋嫋,頗有一番意境。
宋緣走上前,在付雪萊和秦博文墓碑旁的無名空墓前放了一束野花。
他和秦沛明轉身離開,秦沛霖獨自留在那裡。
山坡的那側,秦江已經離開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能逗留在這裡。
洪福軍獨自站在太陽下,抽著煙沉思。
見秦沛明過來,他神色淡淡,問道:“沛霖還在那邊?”
“嗯。”秦沛明接過他遞來的煙,答道:“告我狀呢,明天都告不完。”
洪福軍笑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又開口:“一個人死了,犯下的罪孽就能抵消了嗎?”
秦沛明沒答,他又說:“報仇致死算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呢?受害者成了犯罪者,受的害和犯的罪可以抵消嗎?”
“說到頭,唯一的受害者只是那個被搶救兩天才保下來的孩子。”
“你跟他們,還真是要好的不行,什麼都知道啊。”秦沛明抬眼,目光銳利,嘴角叼著那根一盒四塊錢的煙,宋緣探過手幫他點燃。
“我還說為什麼秋梨的事情一直沒結果,我的人專門去跑了一趟也沒人管,我都忘了局裡還有一個你。”
“哈哈哈。”洪福軍欣慰一笑,話語讓人摸不著頭腦:“沛明,你為了秋梨的事情跟我這樣,我很高興。我猜猜,你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東西,或者打探到了一些訊息?”
“我沒空幫你幹你該幹的事情,你最好快一點給出來一個真相,去一趟北京的時間我還是有的。”
他越說難聽話,洪福軍笑的越高興,手裡的煙都燃盡了他才丟掉。
秦沛明把抽了倆口的煙也扔了,面無表情轉身走了。
“哈哈哈,你們家就你最讓我省心。”洪福軍笑的很大聲。
時隔好幾天,他們終於又回了家,臥室裡胡鬧過的痕跡一幹二淨,秦沛明大字型躺到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隔著床墊和地面,下頭就是秦一洋不久前才住過的房間,雖然東西都被清走了,但空氣還是沉甸甸的,好像依舊滿著。
宋緣側躺上來,枕在他胳膊上,乖順的依偎著。
連日的疲憊並沒有把秦沛明帶入夢境,他大腦清醒,眼睛被風擾動都會難受,卻遲遲閉不上。
早上吃了林凡遞來的白色藥片,他呆滯了一個早上,這會頭腦異常清醒,條條狀狀,全都在腦海裡羅列著。
秋梨的影片內容八成是真的,楊雨桐也出身樾彙福利院,所以她很有可能是知道秋梨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