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宋緣那可憐兮兮的小表情看的秦沛明渾身不自在。
他轉頭看了一眼沙發上意猶未盡的秦沛霖,沒好氣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快去寫作業。”
秦沛霖不大會被他唬著,只是偷笑著說:“我和小緣都看見啦。”
秦沛明坐到沙發上,一把擒住人脖子,審問道:“看見什麼了,你們兩個揹著我偷偷看什麼呢一天天的。”
他太小心眼了,他小心眼的自己都害怕自己。他不允許倆個孩子之間的感情,比和他的還深厚。
秦沛霖沒有遺傳父親的混血面相,長相更像付雪萊一點,溫婉可愛,可只有秦沛明知道這小屁孩一肚子壞水。
秦沛霖被擠的臉有些變形,還笑嘻嘻的說:“學校的貼吧裡,有人說你和另一個班的學姐談戀愛啦!我要告訴媽媽!”
聞言,秦沛明無語的把人松開,訓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亂說什麼?你知道什麼叫談戀愛嗎?”
自然只是謠言罷了。
學姐叫宋清河,家裡跟弗沛近期有些合作,兩人在一次宴會上碰見了,被幾個長輩打趣了幾句,就有聽了風聲的同學在學校裡開始亂說,甚至有人說兩人高中畢業就要訂婚了,但事實上,他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我不聽我不聽,你必須每天晚上都幫我偷菜種菜,不然我就告訴媽媽。”秦沛霖小嘴一撅,得意的很。
秦沛明最不吃硬的了,擺擺手打發小孩道:“去吧去吧,不告密的是狗,讓她聽聽自己開玩笑開出來的亂子。”
週末在市小禮堂裡,有一場秦沛明的鋼琴個人獨奏會,宋緣和秦沛霖自然要被拎到第一排坐著。
頂光照的能看清楚空氣中飛舞的塵埃,它們在空中繚繞搖曳,包圍著散發著聖光似的少年。
黑色的正裝包裹著修長的身體,他神色認真,彷彿手下的不是鋼琴,而是精心雕刻了無數個日夜的藝術品。
倆個小孩漸漸看呆了。
一直到回到了後臺,兩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秦沛明看。
秦沛明被看的心裡有些害臊,不耐煩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見過嗎?”
“你今天像個人。”秦沛霖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誇贊道。
宋緣也點點頭,符合道:“是的是的,好看好看。”
秦沛明一邊換衣服,一邊給了秦沛霖一個腦瓜崩。
秦沛明寒暑假都是要回嵐頂莊園陪爺爺的,他奶奶是個法國女人,老爺子年輕時候留洋認識的,可惜女人還沒來得及回國,就在生秦博文時候難産去世了。
這也是一年之中他和宋緣罕見的不能見面的日子,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宋緣就開始悶悶不樂,做什麼都沒有心勁兒,好像秦沛明和秦沛霖把他的脊椎骨抽走了要一起帶走。
他好奇的要命,好奇嵐頂莊園的小河,好奇後院裡的白馬,好奇綸譯,好奇的抓心撓肝。
午後的海緣街出奇的安靜。原本寬闊的街道,被倆側商鋪堆滿了雜物,中間留的空隙只能夠透過一輛車。
熾熱的陽光灑在水泥路上,燙的人鞋底膠都要融化了,收舊手機長頭發的過街商人從中路過,喇叭裡發出有些失真的聲音。
秦沛明和宋緣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裡放著恐怖碟片。熱風從窗外吹進來,白色紗簾在空中胡亂晃悠,時不時從秦沛明的發端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