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好幾次,他因為不熟悉家裡構造,被險些抓捕,但歡歡只是撲在他小腿上,邦邦的錘人,沒有下嘴的意思。
轉了好幾圈,秦沛明才反應過來,歡歡應該只是中邪了,並不想吃了他。
秦沛明靠在餐桌旁的牆上,小口喘著氣,和對面低著頭,五指張開扒著地的小怪物對峙著。
宋緣終於沖完澡出來了,他探出頭,掃了一圈家裡的戰況,好像達到了某種目的似的,忍著笑無辜的問秦沛明:“怎麼站這裡啊哥?”
秦沛明剛想告狀,結果一轉頭,歡歡又恢複了正常,喵喵叫了倆聲後直接躺著地上翻開肚皮,倒顯的秦沛明像鬼鬼祟祟來偷聽人洗澡的。
“它,它它它,它剛剛!”秦沛明它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形容剛剛發生的驚魂場面。
宋緣倒是瞭然,說:“他剛才又變成脊背龍了?沒事的,它經常那樣。”
“經常嗎?”秦沛明有些吃驚,這太嚇人了。
宋緣維持著探出頭的姿勢,沒管歡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哥,能幫我在那個臥室的凳子上拿一下短褲嗎?”
“哦。”秦沛明完全沒有第一次去別人家還被別人指使的氣憤,一邊全神貫注防守歡歡一邊順勢推門進去,嘴裡還唸叨著:“太壞了,你這個壞小貓。”
臥室裡的馨香味更重了,陽臺上也放了兩盆垂絲茉莉,花香盈盈,城市的燈光從窗外透進來,照亮了屋內濃重的生活氣息。
沒喝完的半杯水和潤唇膏之類的幾樣東西擺在床頭櫃上,被子掀開堆在床中間,一側明顯還有睡過人的痕跡,床腳的小桌凳上掛著幾件睡衣,有些雜亂。
太小了,小的有些逼仄。秦沛明想著,但是看起來很溫馨,床也好像很好睡的樣子。
這樣明顯有另一個人生活痕跡的場面,秦沛明自打成年後就沒見過幾次了。他自認有些莫名其妙,沒有辦法接受和其他人肢體接觸,受不了別人身上的味道和在公共場合留下來的任何痕跡,尤其是別人的家裡,他只要多待一秒鐘都覺得渾身刺撓。
他按照指示,拿起了凳子上的亮綠色短褲,轉身遞給了宋緣。
距離拉近的一瞬間,他習慣性微微垂眸,避免對視,把視線放在了正在交遞的物品上,在向下掃的一瞬間,大概的看清了那個項鏈。
銀鏈子掛著一個彎月的掛墜,掛墜上半部分明顯也是銀質的,表面是坑坑窪窪的細小孔洞,下半部分變成了略微細了一點點的白色釉質材料,瞧著有點像象牙之類的。
直到宋緣關上門,秦沛明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人剛剛是沒有穿衣服的,那他視線向下豈不是顯的很……很那啥……很奇怪嗎?
宋緣裸著上半身出來的時候,秦沛明正坐在陽臺上的小邊幾旁,盯著外頭湧動的海面,神情嚴肅。
太不應該了,怎麼這麼蠢,這讓他身為兄長的顏面往哪放,怎麼才能挽回一下形象呢?
“沛明哥?”宋緣從玄關處拿起手機,試探道:“怎麼了?有工作要去忙嗎?”
秦沛明回了句沒有,又一次的認清楚了弟弟已經長大了這個事實。
其實兩人在生理上和法律上都沒有任何的關系,但他們曾經相伴在一起的時間,比真正的親兄弟還多,因此在秦沛明的心裡,宋緣就是親弟弟。
“那你吃飯了嗎?我點個外賣?”宋緣開啟手機,倚到離秦沛明近的沙發靠背上。
濕漉漉的金發很隨意的自然下垂,遮到了眉毛上邊,眉眼乖巧的耷拉著,流暢的小臉上五官立體又溫和,薄肌覆蓋在上半身,讓人一眼瞧著就像那種花心的渣男學弟。
瞧著倒是學習成績會很好的樣子。秦沛明嗯了一聲,骨子裡的某種奇怪沖動又開始了,他又想關心一下他離開後宋緣的學習成績了。
從中央商務區的粵式酒店想到老城裡的海鮮大排檔,他才堪堪壓下了自己毫無情商的惹人嫌發言。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過分開的那些年,好像只要這樣維持著表面平和,他們就還和以前一樣。
反正秦沛明是這樣想的,他不是很擅長處理複雜的人際關系,只要面子上還能過得去,沒有什麼大問題就好。
大家都這樣高高興興的就挺好,沒必要非提起一些讓人不想回憶的燒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