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爍川抿著唇,盡量讓自己不笑,“不洗澡,好歹換條內褲。”
面上一熱,趕緊接過來,又聽周爍川補充:“新的。”
“沒有多餘的睡衣,你要不嫌棄就穿我這件睡衣。”
“......”你好歹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拜託能不能過得不要像我們這些普通人一樣接地氣。
“我嫌棄,你昨晚還穿著這件睡的吧!”
周爍川笑著點頭,“是的,所以我得問你一句。”
梁博瀾扶額,“給我找件秋衣秋褲。”
周爍川搖頭,帶著人去洗漱,“年輕人,氣血旺,穿什麼秋衣秋褲。”
“我看你是毛血旺。”
“也行,明天中午咱們吃毛血旺。”
梁博瀾跟他沒有共同話題了,接水擠牙膏,捅進嘴裡,沖他抬下巴,告訴他沒嘴說話了,別站在這裡叨叨得跟個唐僧。
周爍川也擠了牙膏與梁博瀾站在一塊。
他已經有七年未曾這樣跟梁博瀾站在一起刷牙了。
真好。
牙不能一直刷下去,覺還是要睡的。
周爍川先回臥室,梁博瀾趁機手掌放嘴前,吹了口氣,不臭。
又嗅了嗅身上,完了,有煙味。
“瀾瀾,還沒有洗好嗎?”周爍川手裡拿著件夏天的t恤,舊的。
悄悄關上廁所門,拿著濕毛巾在擦身體的梁博瀾:“......”
包袱十萬噸重,不擦不行,可是在擦的時候被人逮了個正著,就另當別論了。
他慌張地一擰毛巾,掛在毛巾架上,“好了。”
周爍川聽了一會,確定他不是在裡面偷偷洗澡放下了心。
梁博瀾頂著一頭微濕的頭發出來,周爍川:“你頭塞馬桶裡了?”
梁博瀾:“......用毛巾擦了擦。”
周爍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打趣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究了。”
“我什麼時候不講究了。”
周爍川一想,好像也是,全宿舍,梁博瀾最講個人衛生,每天一定要洗澡洗頭才睡覺,冬天天氣冷,宿舍沒有暖氣,他天天往他被窩裡鑽,都能聞到一股黃葛蘭的香味。
等梁博瀾吹幹頭發,周爍川已經倚靠在床頭,正在看一本書。
聽到腳步聲,抬眸,“太瘦了。”
蓋上被子,梁博瀾又聞到了黃葛蘭的香味,比之前還要濃。
“你怎麼喜歡這個味道了?”梁博瀾壓著狂亂的心跳,小聲問。
周爍川伸手關掉燈,兩個腦袋擠在一個枕頭上,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梁博瀾悄悄拉高被子,輕輕吸了一口,“是洗衣液吧。”
他高中時特別喜歡用一款有著黃葛蘭清香的洗衣液,只不過後來停産,買不到了。
周爍川輕輕嗯了一聲,“睡吧,祖宗,再不睡,天就亮了,求放過。”
梁博瀾躺得比屍體還要板正,注意保持與周爍川的距離,爭取不碰到他,他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眼一閉,像暈了過去似的。
醒來時,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稀薄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了進來,摸出手機看了眼,十一點了。
房門虛掩,外面飄來的米香與房裡的黃葛蘭香味混雜在一起,讓他彷彿回到了兒時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