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瀾沒幼稚到把這麼大個人當不存在,他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周爍川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眉眼中有不易察覺的疲憊,他看上去比他還憔悴。
周爍川伸手,溫熱的手背在梁博瀾額頭貼了貼,“鄒鎮燁說你又拉了兩回肚子。”
梁博瀾懷疑鄒鎮燁昨晚吃的不是魚片粥,而是迷魂藥,怎麼什麼都跟周爍川說。
“有點發燒,如果不想去醫院的話,就跟我回家,我照顧你。”
“不了,我明天......”
話被周爍川打斷,“你們明天上午休息,下午才上班。”
梁博瀾怒了,鄒鎮燁這狗東西究竟還說了什麼。
“不,我不去。”
誰要去你們的愛窩,找虐嗎?
“為什麼?”
周爍川看著梁博瀾,“告訴我為什麼?”
梁博瀾扭著頭,不看他,也不回答。
像個倔強的孩子。
周爍川最怕他這樣,語氣不由地放輕,“瀾瀾,告訴我為什麼?”
“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昨晚回去沒睡好,一直在想,是不是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放在離我這麼遠地方,可那明明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南大是你的分數能上的最好的大學。”
“我想了很久,我當年做了對你最好的選擇,現在卻要我來承擔後果,這不公平。”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梁博瀾眼睛發酸,心髒發顫。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完全可以跟我說,如果,我說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了,也請告訴我。”周爍川受夠了這種故作不在意的生活。
梁博瀾在眼淚奪眶而出時,越過周爍川,加速往外跑。
寒風舔走了他的眼淚,直到跑到氣喘籲籲,他才撐著腿停下來。
他沒有對任何人不滿,是他不該喜歡上對他這麼好的周爍川。
更不該留戀周爍川的溫柔,他把他當朋友,當兄弟,他卻嫉妒他的女朋友。
卑劣自私,惡心透頂。
他戴起了羽絨服的兜帽,把自己藏在陰影中,一抬頭,身體一怔,周爍川站在不遠處,擔憂地望著他。
梁博瀾點了根煙,兩人靜靜地對視了一根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