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奚臻來說，這簡直就是挑釁，但她和丁蕾之間有什麼關系？
姑侄？而且還是她是侄女，丁蕾是姑姑。
朋友？先前丁蕾在上提出想和她做好朋友，她輾轉反側，始終還是沒有回複那條訊息，而是選擇略過。
假如當時同意了，她也不至於現在連個理直氣壯發難的理由都沒有。
“那真是恭喜顧總監了。”
奚臻餘光掃到小姑娘臉上的緊張表情，甚至漂亮的杏仁眼還擔憂地看了眼顧歆越，她的臉色比先前更冷，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真的祝賀。
“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奚總的祝福了，能和朵朵這樣溫暖美好的女孩子當朋友，對我來說確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顧歆越笑著回應，兩個人之間的氣勢劍拔弩張。
小姑娘和顧歆越的站位本來就很近，她個子不高，站得靠後一些，奚臻注意到丁蕾輕輕扯了扯顧歆越那個女人的袖子。
一向宛如冰山毫無情緒波動的奚總監笑了，只不過她的笑意怎麼看都像有冷颼颼的風一起吹來，對她笑容沒有免疫力的丁蕾地害怕地移開了視線。
這下奚臻心裡的火焰燒得更高了，那些找不到出口的情緒把她的眼睛燒得很亮，像是忽然從沒有生氣的冰封雪山一瞬間帶到了盛夏。
“挺好的，很高興能看到顧總監在公司還有工作以外的收獲。”
她的語氣不僅不冷淡，甚至帶了點笑意，這下所有人都察覺到她的反常了。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還是劉丹過來打破這種古怪的對峙氛圍。
“奚總過來這是——”她笑得很和氣，明顯是來打圓場的。
奚臻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藉口、啊不對，是理由。
“今天下午承諾的下午茶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由你們自己來選擇更好，也更符合你們每個人的口味。”
說這話的時候奚臻看劉丹看陳思敏，只敢不經意似的快速瞥了眼丁蕾。
她的關注太隱蔽，任是誰也沒發現她對丁蕾的特別，即便發現了，也只覺得她是對小姑娘有意見。
在檔案部的員工們拒絕以前，還是考慮丁蕾處境的顧歆越開口替她們婉拒了。
“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我能和奚總想到一起去。今天我想著財務部的員工們最近工作不容易，請了個下午茶，九層就檔案室和財務部兩個部門，索性一起了。”
顧歆越手機螢幕亮著，對奚臻展示了一下，上面的訂單顯示騎手已經取貨了。
最後連請客都不成功的奚總監是臭著一張冷臉走出檔案室的，期間碰到了幾個人，她才走出一點距離就聽到身後小聲的議論。
“小奚總怎麼這副表情？誰惹她了？看起來火氣好大啊。”
“喏，這個方向，你說還能是因為什麼。”
“噢噢，檔案室那個。”
“你說該不會那個真的是......”
她沒有停下腳步，眉擰了起來。
在奚臻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行為還是對丁蕾的工作生活造成了影響，現在她直面流言，才意識到這可能會對小姑娘造成傷害。
或許已經造成傷害了。
回到辦公室的奚總監沒有午睡，坐在她的辦公椅上，背向後靠，脖子後仰，手握成拳抵著額頭，她擰眉閉目，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那顆小姑娘送的硬糖隔著單薄的一層襯衫布料，沉甸甸地壓著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