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看到丁蕾看了眼腳下,回頭對她吐了吐舌頭,俏皮活潑,“看到啦!還好有奚臻在!謝謝奚臻的提醒呀~”
真是個小孩子。
奚臻到另一邊洗了手,將先前備好的一道菜先炒上了。
抽油煙機開啟,油珠爆起、食材下鍋的聲音很吵鬧,奚臻沒聽到菜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
等奚臻炒完盛好,就發現小姑娘跟在她身邊,聲音聽起來卻沒有之前活潑。
“奚臻,我切好啦。”
丁蕾一隻手拿著切好的胡蘿蔔絲盤子,一隻手背在身後,看上去有些心虛。
“切到手了?”奚臻皺著眉問道,她身上繫著牛仔圍裙,手裡還拿著鏟子。
小姑娘不敢看她,垂著眼睛支支吾吾地道:“還、還好啦!不太嚴重,我就是好久沒切了,所以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就一點點,特別特別小的一點,奚臻繼續做飯,我、我......”
奚臻沉沉地嘆了口氣,她將鏟子放下,接過丁蕾手裡的盤子放到臺面上,沒聽小姑娘繼續狡辯,伸手拉過丁蕾的胳膊。
“讓我看看,到底是多小的傷口才能只有一點點。”
她把丁蕾的手拉倒眼前,就看到小姑娘纖細白皙的手指還在流血,甚至在地上滴了好幾滴。
“這就是你說的一點點?!”奚臻眉頭豎起,本就偏冷的長相看上去更冷了,她的語氣聽起來很生氣。
事實擺在眼前,丁蕾低下頭,“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認錯態度十分優秀,但認錯方向完全錯誤。
女人拿了把椅子讓丁蕾坐著,小姑娘在她面前乖巧得像被審訊了一樣,讓坐下就坐下,坐得比誰都端正。
丁蕾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珠子,奚臻囑咐她,“捏緊傷口附近的手指頭,對,就是這樣,不要鬆手,我去拿醫藥箱。”
“噢噢,好的,謝謝奚臻。”小姑娘乖乖地照做,還不忘說一句,“對不起,給奚臻添麻煩了。”
看她這副表現,讓人生了氣都拿她沒辦法。
攜著滿肚子氣,女人冷著臉快步到客廳去拿醫藥箱,她走路的速度很急,幾乎沒用半分鐘就從客廳折返回來。
“可以松開了。”奚臻冷聲道。
丁蕾乖乖地鬆了手,血珠繼續向外冒,傷口顯然不淺。
奚臻冷著臉幫她處理了創口,又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
“先前摔了不是知道疼嗎?現在又不疼了?”奚臻冷聲說道。
丁蕾小心翼翼地看她臉色,發現她真的很生氣以後,給奚臻的視野留下她毛絨絨的腦袋,小聲道:“很疼······”
她的痛覺神經很敏銳,一點點疼痛都會放大,只是磕點淤青都會疼,更別說切了這麼深的口子。
只是奚臻侄女難得心情這樣好,她不想破壞奚臻侄女的好心情。
有人心疼,委屈的情緒忽然就按不下去了,眼淚這時候才冒了出來,丁蕾一邊抽噎一邊道歉。
“對不起啊,讓奚臻不開心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切到手了。”
“本來奚臻今天一天都可以開開心心,現在因為我沒有一個完整的開心了,嗚嗚嗚對不起······”
“對不起嗚嗚,我,我不應該這樣冒失的。”
高漲的怒火像被夏日的急雨潑滅,冷漠的女人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她伸出手在丁蕾頭上揉了揉。
“誰教你這樣道歉的。”奚臻聲音裡的怒氣消失,語氣緩和。
“可是做錯了事情,就是、就是,嗝嗚,得道歉啊。”
丁蕾還在哭,聲音軟綿綿的,打著哭嗝也不忘了回答。
這樣的小姑娘能拿她怎麼辦?
“不是你的錯你就別認領。”
奚臻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丁蕾的白皙光潔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