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臻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神情不變,態度隨意地道:“沒說什麼。”
好糊弄的丁蕾沒懷疑她的話,“噢噢。”
她思索了一下道:“那應該是我聽錯了。”
一路無話,直達丁蕾要去的目的地,她問女人:“奚臻要不要一起呀?做這個是好有意思的事情哦~”
在小姑娘亮晶晶的期待目光裡,抱臂站著的奚臻沒注意自己是什麼時候點了頭的,等穿上圍裙,她還沒搞明白自己怎麼就同意這種幼稚的玩泥巴活動了。
她發現丁蕾對這裡格外熟悉,她習慣性地在開始前查了一下這家機構的企業結構和法人董事,發現這家機構關聯了許多家公司和工廠。
法人和董事都是應取雲。
那難怪了,這裡屬於丁蕾的大本營了,怪不得小姑娘一來到這裡如魚得水。
這裡的員工對丁蕾都很熟悉,一看到她,每個人眉眼都帶著笑。
“朵朵來玩啦?”
“怎麼這麼久沒過來玩啊?”
“張姨給你準備了好東西等著你過來拿呢!”
“朵朵走之前跟我說一聲啊,阿姨有東西要拿給你。”
因為奚臻和丁蕾同來,她們也都熱情地給奚臻打招呼。
“你是朵朵的朋友嗎?哎喲,這孩子怕生,終於又交到新朋友啦!”
“朵朵沒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一會兒你坐那個位置,我讓小陳教你,她最會帶人。”
“哎,小娃娃要不要喝點飲料?我們這邊很熱,還開不了空調,只能喝點冰飲降降火。”
實在是······有些太熱情了。
奚臻不習慣這種氛圍,平日裡她靠著一身寒意和一張冷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現在卻只 能尷尬僵硬地擺了擺手,“沒事,不用,我坐這邊就可以了。”
“哎喲,這小姑娘性格實在喲。”
哪怕是這樣都還有人誇她,奚臻坐在自己的位置,長手長腳不知道放哪裡。
還是丁蕾終於想起來她的奚臻侄女,抱著調變好的顏料盤過來了,不知道是誰往她鼻子上畫了三道油彩,和平日裡的甜妹造型很符合,襯得那雙眼睛更明亮美麗了。
奚臻看了眼就收回視線,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一個臉被熱汗蒸得每道皺紋裡都沁出汗的老年人喊道:“小陳快點過來教人了,朵朵帶朋友回來了。”
一聲長長的“哎——”從藝術畫的布簾後傳來,走出來一個四十出頭的人。
她的頭發都盤在帽子裡,看到奚臻旁邊的人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朵朵來啦!”
奚臻才發現丁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自己旁邊了。
機器的聲音太過嘈雜,她根本不知道丁蕾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小姑娘滿臉都是開心放鬆的笑,手上是已經初步燒制過的瓷茶碗。
“奚臻願意陪我過來,我好開心噠~”丁蕾的聲音甜軟得像是棉花糖。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看向奚臻的眼眸真誠明媚,“奚臻是特別特別好的人呀,我把開心分給奚臻一半好不好?這樣奚臻每天也能有半天是開心的啦!”
像有一朵棉花雲在奚臻心裡散開,飛絮輕飄柔軟,絲絲縷縷地纏在心上,又黏住了唇,讓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