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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深冬以後
卞舍春在聞於野家裡待到初四,那幾日他肉眼可見地心情很好,桌上有永遠吃不完的年貨,半夜玩手機偶爾被煙花吵到,餐桌上沒有敗興的話題,只有長輩自顧自的閑談。他感覺自己像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少年時,也忍不住說一些幼稚且沒營養的話。
聞於野也放下了所有的工作,陪扶鶴聲嗑瓜子,跟聞誠明寫春聯,被扶載望拿著新買的西裝外套比比劃劃。原來他關掉鬧鈴也會賴床,有次醒來已快吃午飯,他走出房門時還有些怔忪,被難得早起指十點以前)的卞舍春好一頓嘲笑。
有一天他們兩個講了一下午的冷笑話,起因是扶鶴聲突然興起,當著孩子面喊丈夫“小明”,扶載望有樣學樣,聞誠明避之不及,一個年過半百的帥老頭硬生生被喊成了小學生,一時顏面全無,又實在懼內,只好把自己悶進了書房。
卞舍春當然是不敢笑的,但是被激發了莫名其妙的靈感,湊到聞於野耳邊偷偷講:“我想起一個笑話。”
聞於野嚼著麻辣豆幹:“你說。”
“從前有個人叫小明,”卞舍春一邊說,一邊自己先忍不住笑,“小明……沒聽見。”
聞於野反應了半秒,隨即有點無語地笑了。
“還有還有,”卞舍春又想起來了,拍拍他胳膊,“你知道花的小孩是什麼嗎?”
聞於野配合地答道:“種子?”
“是米啦,”卞舍春笑眯眯地撈過桌上放堅果的果盤,咔嚓開啟一顆花生,“因為花生米!”
“……有道理。”
“誒還有還有……”
諸如此類,不勝列舉。難怪長大愛寫劇本,卞舍春大概從小就是那個會講最多冷笑話、腦筋急轉彎和鬼故事的小孩,笑點又低,邊說邊笑,沒完沒了。
聞於野聽著,有時勾勾嘴角,偶爾無奈地看著他自己笑個沒完,當然也有真被逗笑的時候。卞舍春說累了,他也掏出自己為數不多的存貨和他打個對壘,那種波瀾不驚的語調,講別的差點意思,講冷笑話正正合適。
講情話也合適。
他不會叫什麼寶寶親愛的,說過最過分的稱呼可能就是一聲“堂客”。平日裡他叫卞舍春,總是連名帶姓,親暱點便去掉姓。“舍春”兩個字,講出來像念詩。被他喊的人每每聽見,嘴上照常應,心裡總在笑,覺得老派,又受用。
長輩在家,他們自然不會黏得太過分,卞舍春有天在廚房勾著他手,被扶鶴聲撞見,雖然見多識廣的媽媽連眉毛都沒動,掠了一眼,把剛買的一箱贛南臍橙搬進廚房的角落,拍拍手又走掉,自然得像只是看到兩只鳥互相梳了梳毛,但做小輩的還是難免嚇一跳,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聞於野看在眼裡。他們家客房窗戶挨著放雜物的小陽臺,聞於野那天深夜從陽臺敲他窗戶,說,要不要去吃燒烤。
卞舍春正坐在窗前趕稿,入神時被打斷,心猛地一跳,彷彿回到小時在被窩裡看漫畫被抓的時刻,抬頭看見他,才彎起眉眼笑,幹嘛,羅密歐啊?
“嗯,朱麗葉,”聞於野這些天被卞舍春拉作好多劇集裡的角色,演屍體,演警察,甚至演小三,早已習慣了陪他演戲,但他的臺詞總是這樣清晰而平淡,“要跟我私會嗎?”
卞舍春拼盡全力都無法壓下嘴角,被感染得羅曼蒂克情結上頭,有門不走,利落地推開窗翻出去:“要!”
有門為什麼不走——聞於野忍住沒問出口,只是勾下嘴角:“……好身手。”
說是要吃燒烤,但時卓家還沒開門,他們也不想光顧別家,於是散步去附近的小公園逛了逛。所有的遊樂設施都沒在工作,顯得很暗,只有幾家餐飲店還無休,夜宵的味道在四面八方不住升騰。人工湖邊上的燈帶壞了,只有一點雲後的月光照亮湖水,他們靠在欄杆邊上接吻。
聞於野還是很喜歡在接吻之後擁抱,他抱著卞舍春,鼻尖嗅著他的頭發,自言自語一樣嘆息著說:“早些去追你就好了。”
卞舍春仰起頭,雲又遮住了月亮,好黯淡的一個夜,好寒涼的晚來風,襯得陣陣心跳如明火。他戳戳聞於野的脊樑骨,笑道:“早些?那我還沒玩夠呢,小心我天天跟你吵架。”